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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拉住柳嬤嬤,一手攙著柳姨娘,問:“怎麼了?”

“小九,及笄考試沒透過,不算什麼,你可千萬別………………”

今天她一早起來到湖邊散步,沒跟柳姨娘和柳嬤嬤說。她們大概誤以為她因為沒透過及笄考試想不開,要跳湖,就慌里慌張的跑來阻止、規勸她。

她會因通不過及並考試自殺?會撇下她苦心經營幾年的慕容商會和數以千萬計的金銀尋短見?簡直可笑至極。她是死過一次的人,重生以於她來說,不只是活著,而是怎樣活得最好。她雖然這麼想,心裡卻湧起暖融融的感動,濃濃的親情有如清流在心中氾濫,演變成酸澀滲入鼻息,瞬時淚水盈眶。

她拿出絲帕擦去柳姨娘眼角的淚水,又擦了自己的眼淚,輕聲說:“娘,你放心,及並考試不算什麼,我不會想不開的,我死了,娘怎麼辦?”

柳姨娘破泣為笑,把她抱到懷,’“你能這麼想,娘就放心了。娘只要你好好活著,不想你嫁皇子、嫁王爺,你不只是沐家的女兒,還是娘唯一的孩子。”

與南日皇朝同生的沐氏家族輝煌榮耀兩百年。兩百年的生死延續、勝敗輪轉,斷送了多少女孩的純真章福,埋葬了多少如花的生命。只有那些透過及笄考試,嫁給皇子王孫的女孩才是沐家的女兒,而她只是柳姨娘唯一的孩子。爭寵奪利、家族榮譽就交給沐家女兒吧!她只是母親的孩子,難得輕鬆“娘,我明白。你身上的傷還沒全好,咱們回去吧!”

剛到泊柳居門口,江雪就意識到氣氛不對。院內歡聲笑語傳來,門口圍了好多看熱鬧的丫頭婆子,丫頭們捧著紅漆托盤、婆子們抬著大紅的箱籠陸續走近泊柳居。看到她們母女,眾人閃出一條小路,同情的、嘲笑的目光落在她們身上。

花太太房中的田嫉嫉正指揮著丫頭婆子把托盤箱籠送到劉侍妾房中。許姨娘、秋姨娘,還有正在養傷的喬姨娘圍著劉侍妾說笑。柳迎鳳和沐雲露還有八小姐、十小姐正哄逗十五公子。丫頭婆子見主子們高興,也跟著毫無拘束地打趣。江雪扶著柳姨娘走上石橋,說笑玩鬧聲嘎然而止。

“怎麼都不說笑了?有喜事就應該熱鬧。”柳迎風瞥了江雪母女一眼,“田嫉嫉,還是你說吧!我年輕,有些事確實說不出口。”

“柳……………”田嬤嬤迎上來,臉上掛著笑,卻難掩倨傲神態,“公爺和太太商量封劉侍妾為姨娘,以後柳姨娘就稱柳侍妾,老太爺也準了。”

柳姨娘心中頓如翻江倒海,一口腥甜湧入上嗓,她強行咽回。緊接著眼前一黑,身體晃了晃,險些摔倒。她一手扶著女兒,一手抓著石橋,緩了幾口氣,才慢慢平靜下來。由姨娘貶為侍妾,失去的不只是份例和月錢,更是她在沐家苦苦熬了十幾年才得來的臉面,一朝盡失,她難以承受。

光影流轉,往事浮現。隨柳側夫人陪嫁沐家時,她只有十三歲,豆蔻年華就些永絕。柳側夫人連生兩個女兒,在沐家的地位炭炭可危,只有把她推出去,想借此挽回男人的心。那一年,她十六歲,那一夜,沒有紅燭、沒有喜帕,恐懼驚慌中隱含著幾絲興奮甜蜜,她成了通房丫頭。第二年生下了女兒,她成了侍妾,男人再也沒進過她的房門。女兒乖巧討喜,幾年苦熬,她成了姨娘。

做了十年姨娘,一朝又成了侍妾,心如刀絞般疼痛,如丟魂般失落。她想淚流滂沱,失聲嚎哭一場,以淚水祭奠被候門公府埋葬的青春年華,用淚水追憶冰冷中漸漸凋零的生命。她不敢哭,她害怕眾人的嘲笑奚落,更害怕愛女傷心自責。

“娘,你沒事吧?”

“娘沒事,你放心。”柳姨娘抓著江雪的手,苦笑搖頭,又轉頭對田嬤嬤道謝,“請田姐姐轉告太太,柳氏恭謹會自好,以感老太爺、公爺和太太的大恩。”

江雪松了口氣,柳姨娘能說自己沒事,她也放寬了心。能否透過及笄考試,她可以全然不在乎,沐府小姐的身份她也可以棄如敝履,毫不留戀。

可柳姨娘不同,沐府對於她來說是家、是歸宿,儘管這裡除了女兒再無家人,也沒有給過她私毫的歸屬感。偌大府第,冰冷有如地獄,但畢竟是她十三歲以後的紮根地。青春耗盡、華髮早生,已經磨滅了她活著走出沐府大門的全部勇氣。

“田嬤嬤,還有什麼要交待的?我娘身上有傷,該回去敷藥了。”

“話我傳到了,也沒事了。只是太太和兩位側夫人升遷吊賀、送往迎來,事情太多。以後府裡內院的小事就交給四奶奶和幾位小姐,她們來當內院的家。”

江雪清淡的目光掃過柳迎鳳、沐雲露、八小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