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交給沐容生嚴查處理,他扶著沐乾柱與眾多賓客回了萌恩堂。
榴花榭內的命女貴婦聽說襄親王庶子和兩個小廝死在榴花榭外面的假山底下,與她們剛才呆的地方相隔不過兩丈之遠,都驚呆了,滿臉恐懼地盯著假山。
沐老太爺古稀之壽,沐家本想借機衝破陰霾。不成想壽辰連出稀罕事,先是自家小姐被人下藥沾汙,又有三人慘死,其中還有襄親王的庶子。喜慶壽宴頻發怪事,若傳揚出去,沐家不只丟盡顏面,還會因喜事變喪弄得人心惶惶。
花太太帶著賓客回到榴花榭的敞廈內,與賓客互道安慰。孃家或夫家與沐氏家族交情泛泛的命婦貴女輕描淡寫地安慰幾句,都告辭離開了,一些與沐家有親的人留下來,寬慰道惱。眾人言談說話低聲細語,榴花榭內氣氛壓抑。
“太太,死的兩個小廝一個叫孫亮,一個叫張鐵,都是、都是……,“都是什麼?快說。”
“都是、都是太太的陪房子。”
“這些奴才,怎麼會死在花園?真……”
田嬤嬤瞪大眼睛,身體晃了晃,轟然倒地,打斷了花太太的話,也嚇了眾人一跳。花太太狠瞪了田嬤嬤一眼,尖厲猜疑的目光掃過站在十小姐身後、正渾身發抖的雪梅,落到十小姐身上,她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江雪坐在抱廈裡,雙目眩暈,腦海裡仍是模糊與清晰交替。諸多思緒擠入腦海,樁樁件件,她不勝其煩。洛水瑤還有幾位小姐要回去,來跟她道別安慰,她也只是勉強應酬。抱廈裡的女孩全部離開,花太太正在氣惱煩悶中,她不便回青芷院。她讓冷香去敞廈聽花太太等人說話,讓暖香搬來椅子,坐在她身邊。她又吃了幾粒清心丸,靠在暖香身上,閉上眼睛,慢慢平靜思緒。
這塊紅綢是從襄親王傻兒子的衣服上撕下來的,那傻子是誰所殺?那兩個小廝又是因何而死?紅綢怎麼會落到石案下?褻瀆她的男人是誰?這其中有什麼關係?那個男人有足夠的能力佔有她,放棄後,卻給她製造了失貞的假像,又是何用意?有意讓她出醜嗎?她思索著一連串的問題,竟躺在暖香懷裡睡著了。
花太太強裝笑臉,帶著夫人、姨娘和小姐們送走了全部賓客,又派人到萌恩堂打探訊息。她把夫人、姨娘和小姐們叫到敞廈,連同丫頭嬤嬤一起斥聲詢問。十小姐在做這個圈套之前,她就有所耳聞,事情發生之後,她就大概瞭解到全部。此時,她不動聲色,裝模做樣地詢問,不過是假意做戲,應付沐乾柱的詢問。
“太太,老太爺請你去萌恩堂。”
“萌恩堂的情況怎麼樣?”
“九小姐的事老太爺已經知道了,很生氣,正等你過去呢。”
“好,你去回老太爺,我把這邊的事情安排了,馬上過去。”
花太太跟夫人、姨娘和小姐們交待了幾句,無非是讓她們安撫人心。又把八小姐和幾個得力的婆子叫到一邊,仔細詢問一番,吩咐交待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十小姐聽說沐乾柱知道了這件事,暗自得意,事情的順利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至於田麼嬤為什麼昏倒?兩個小廝為什麼死?她沒多做考慮。此事一旦洩露,田嬤麼就是她的替罪羊,她已經做好了下一步打算,也找好的證人和原由。
她瞥了抱廈裡的江雪一眼,陰毒的眼神中流露著興災樂禍。江雪沒能恢復身份,指婚也沒成功,還惹出了一堆麻煩,不出一天,閒言碎語就會飛傳到京城的大街小巷。等這件事平息之後,她會求沐老太爺向皇上請旨,把她指給南宇滄為妃。不構是正妃還是側妃,只要能嫁給他,她就邁出了第一步,以後再慢慢籌謀。
“把雪梅和田麼嬤關到柴房,嚴加看守,等我回明老太爺再審問。”
聽到花太太下令關押田麼嬤和雪梅,十小姐怔住了。設局陷害江雪是她一手謀劃,連貼身的丫頭嬤麼她都不完全相信。雪梅知道此計的一小部分,田嬤麼知道一大部分,其他幾個丫頭,都是臨時按她吩咐行事,知之甚少。
花太太讓人關押了田嬤嬤和雪梅,說明花太太已經掌控了全域性,看來她必須向花太太投誠了。
十小姐見花太太要起身去萌恩堂,忙上前扶住,嬌聲說:“太太連日操勞,太過辛苦,雪梅是我的丫頭,她衝撞了太太,還是讓我來管教。”
花太太笑了笑,甩開十小姐的手,搭在丫頭胳膊上,說:“雪梅並沒有衝撞我,她和田嬤麼串通一氣,擾亂老太爺的壽宴,我會把她們交給管家處治。”
“原來是這樣,這丫頭太放肆了,我會讓管家嚴加懲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