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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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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安諳的安慰,我第一次感受傾訴的快/感。童年孤寂的練琴經歷,在我還沒來得及學會用語言傾訴時就已徹底剝奪我用語言傾訴的能力。如同悽風冷夜裡獨自奔跑的小獸,恐懼與飢餓並存,卻無法發出嘶吼找尋同伴稍作分擔。

永無休止地練琴,艱苦卓絕地改進,無處不在的缺點、錯誤、不滿,與音符抗爭都不夠時間,哪兒還有可能找人說話聊天。如果說我也有傾訴和發洩,就是力透琴鍵把李斯特彈得天昏地暗。但那還是一個人的事情。一個人用自己才懂的方式發洩,而發洩也只是發洩給自己。或許身後的母親能夠明瞭,但她永遠都只是沉默。沉默著等我平復,沉默著等我平復後告訴我用正確的方式重彈一遍曲目。

班上有女同學情愫萌動後,課間偶爾聽她們竊竊私語,誰誰又給她們遞來了紙條,誰誰昨晚又堵在她家的道口,誰誰籃球打得超棒,誰誰笑起來陽光一樣燦爛。每每那時我總是奇怪,難道那不該是隻掩藏在自己內心深處的私/秘?為什麼她們那麼輕易就說了出來,神情也有羞澀,卻全然不想隱瞞。

認識莫漠後她亦是這樣,與康平的每一樁微小事情她都第一時間據實彙報,第一次約會,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淺淺輕吻,莫漠從無隱晦。即使後來她去法國後寫給我的郵件,失/身,懷孕,與不同的男人性/交,這樣天大的事情她亦覺得沒什麼不能相告。

這真讓我訝異。訝異而羨慕。我多麼希望我也能夠像她們那樣,將自己的心事竹筒倒豆子一樣地倒掉,那些苦難,孤寂,疼痛,感傷,我多麼希望我也能夠像她們那樣,找個人,甚至找個樹洞,用言語毫無保留地傾吐出來。那將會是多麼的酣暢自由。

可我做不到。自幼到大彈得最多就是巴赫和莫扎特,他們處理音樂的方式已影響我至根深蒂固,想大哭的時候聽到的不是一個大哭的人,再怎樣苦大仇深也只是壓抑隱忍著婉轉低迴。無所不在的技術細節,掌握不好你就只想著怎樣才能更好掌握,掌握好了你就跟隨他們拒絕歌哭。如果一個人的心裡住著秘密,他的生命就是一種宿命。秘密會和時光一起雕刻著心靈,讓它一邊剝落一邊生長。心事這麼重。秘密如符咒。陷溺其中,我愈來愈失去用言語傾訴的能力。即使是喪母這樣深重的痛,我也只是深深掩埋在心中,淚水逆流向心,從不嘗試訴說。

卻在這樣一個燈火漸熾人聲漸嘩的古城幽麗夜色之中,第一次向一個人,向安諳,用音樂以外的方式,慢慢敞開心門,回望過往時光,那些失落,與那些落寞。

音符之外,原來也可得著自由。

用霧氣和月光織成的長披肩

賀端上晚餐時,雨已停,空氣濡溼而清透,石板路上人頭攢動,酒吧街夜色下的美麗喧譁已開場。

賀對我們建議道,“或許你們應該出去坐。”指指門外長桌,“很熱鬧。所有的遊客都坐在一起,喝酒唱歌。不出去感受一下太可惜。”

安諳看一眼我,“我女朋友身體有點不舒服外面太涼了。”

賀微笑,“出去左轉五十米有一家專賣披肩的小店。你可以去為你女朋友選一件。晚上來這裡玩的遊客都這麼做。”

安諳很高興,轉頭對我笑,“寶貝你在這裡等我好不好?我去給你買披肩。”

“不用了安諳,我不冷。”我握住他手,不捨得他走。即使是片刻的分離。

“你們去好了。我給你們留位子。”賀道。

安諳拉起我,“我們快去快回。”轉頭對賀道,“謝謝你,賀。”走兩步停下,回頭問賀,“或者我們把下午的飲料錢先付了?”

賀展顏笑道,“能將巴赫彈得這麼好的女士,信譽也不會差。包括她的男朋友。”歐洲人對巴赫的熱愛真是一點不含糊。

果然如賀所說,那間專賣披肩的小店轉眼即到,滿坑滿谷的披肩或鋪展牆壁上,或折掛在衣架上,蠟染的,織錦的,扎花的,刺繡的各種面料各種工藝各種風格,應有盡有,爭奇鬥豔。安諳逐一看過,指指牆壁上一條綴滿掛飾和銀製流蘇的披肩對老闆道,“請把那條披肩拿下來讓我們看一下。”

我輕輕搖搖安諳手臂,示意他不要,常識告訴我掛在牆壁上的通常都是貴价貨。抽下衣架上一條白色披肩道,“這條好看!”

安諳道,“都試一下。”

老闆摘下牆壁上那條安諳看好的披肩,遞給安諳。安諳接過披肩披在我肩上,左右審視,面露滿意的微笑。我輕輕撫摸披肩低頭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