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聞也故作不滿道,“就是就是,再這樣我們可都走啦!免得妨礙你們兩口子的恩愛!”
我推開安諳,這次倒是很輕鬆就推開了他。他放開我的前一刻,附唇在我耳邊道,“小兔子,你再狡猾也逃不開我的手。早晚是我的,跑也跑不掉!”
我用手肘輕輕拐他一下。他就勢挽住我手臂,又在我頰上吻了一吻。
方子聞嘖嘖連聲道,“我鼻血都快被你們刺激出來了。安諳,你自覺點,罰酒一杯!”
劉東柏嚷,“一杯怎麼行?怎樣也要罰三杯!”
安諳淡淡笑著執起眼前酒杯,一飲而盡。我有些擔心地看著他,他素不喜飲酒,在杭州時莫漠要喝酒都是我陪,他從來只喝飲料或礦泉水。“沒關係。”他側頭對我道。空酒杯遞到劉東柏面前,“倒吧!”
劉東柏拿起酒瓶就要倒,一直沒說話的小雅伸手輕輕按住劉東柏,“安諳不喜歡喝酒,還是別讓他喝了。”
方子聞不依,“小雅你還替他說話。他是不喜歡,但不表示他不能喝!”
劉東柏附和,“不能喝也得喝!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罰三杯都便宜他!”
小雅淺淺笑了笑,“他從來都這樣,你們又不是沒見過。跟寧萱好的時候,不也當著我們全年級同學的面眉目傳情麼。那時候怎麼沒罰他。”
我轉眸看安諳,正正迎上他目光,清亮如水,有好笑有無奈。我在桌下握住他的手,如果性格令我無法當場說出“那是你的過去我不介意”之類的話,這暗暗的十指交握,他當可明白我心意。過往的安諳沒有我我亦沒有他,他怎樣都與我無關,只要他這一刻有我愛我,任別人說什麼我都無所謂。
小雅你終是太年輕了。看再多的書寫再好的文字也仍是個孩子。或許亦因為你從頭到尾始終是旁觀。你不會明白安諳給我的是怎樣一份堅實的愛,堅實到我不會被你這幾句話所擾,或吃味。
小雅接過劉東柏手裡酒瓶,在我面前杯中緩緩倒了酒,淡笑望我,“姐姐,初次見面,小雅敬你一杯酒。願你能最終虜獲安諳的心,讓小雅有朝一日能叫你一聲,嫂子。”我暗暗嘆口氣。這孩子是喜歡安諳的吧?否則這種做作說辭怎會出自她的口。看來無論多剔透玲瓏的女孩一旦陷入情感,都難免說出失水準的話。
我拿起酒杯,“謝謝”兩字尚未出口,一旁安諳笑,“小雅你若願意叫嫂子的話現在就可以。”
小雅顏色不改,抿嘴笑,“怕是太早了吧?”
安諳笑,“嗯,等我們結婚時你再叫倒也不遲。到時給你改口錢呵小雅。”
不想再聽他二人你來我往做這種口舌之爭,我攔住話頭,“謝謝你的祝福,小雅。”舉杯將酒一飲而盡。安諳忙在自己盤中叉起一小塊牛排,喂到我嘴邊,“快吃點東西。胃不好還喝酒。”見我不張嘴,他寵溺地笑,“乖。等會兒胃痛我多心疼。”
我只好就他手吃掉牛排。看一眼小雅,她唇角仍維持優雅笑意,眼中卻波瀾狂起,柔白小手捏著餐巾,微微抖著。我偷偷踢一腳安諳,暗示他差不多就可以了。他望著我瞭然一笑,刮一下我鼻子,我躲都躲不及。
“安諳,你是不是還想罰酒啊?真過分!”劉東柏看一眼小雅道。
“姐姐,你平時跟安諳都聊些什麼呢?”方子聞好奇問我。這兩個小男生看樣子都是小雅的擁躉,各自以不同方式暗挺心中女神。而上海男人果是精明,看出我對詩詞歌賦全然不懂。歷來文科生又一向瞧不起理工生,覺得理工生沒修養沒內涵,在他們眼裡,理工生全是不解風情的莽漢俗人。哪間大學都如此。
我淡淡笑笑,“也沒什麼聊的。我白天很忙,晚上回家累得只想休息。”
安諳一邊介面,“過日子又不是做戲,夫唱一句‘夫人你如花美’,妻回一句‘相公你大雅才’。再怎樣伉儷情深,如膠似漆,若要恩愛長久,也總得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所謂相濡以沫,終須愛淡如水,潤物無聲。”
我聽得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安諳這番話是何意思。對面三人倒均明瞭,彼此看一眼,再說不出什麼。氣氛冷下來。
安諳看看錶,“時間不早了。小雅你明天不是要回上海麼,回去早點歇著吧,別起不來床誤了飛機。”揮手示意服務生埋單。
小雅拿起揹包找錢夾,“今天我請!安諳遠來廣州是客,總要我盡這一番地主之誼。”
劉東柏方子聞也都道,“是啊是啊安諳,畢竟我們現在都在廣州,怎好讓你請客”。
“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