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功課要做,米考伯先生便約定他將在早上造訪斯特朗博士的學校(他預感到那匯款會隨早班郵車到達),並建議說,如果於我更方便,可改在後天。果然,次日早晨我被從教室裡喊了出來,只見米考伯先生在客廳裡,他是來通知晚餐照原議舉行的。我問他匯款是否已到,他把我手握了一下,就走了。就在那天晚上,我朝窗外看去,不禁又驚又不安——我看到米考伯先生和尤來亞臂挽臂走過;尤來亞謙卑有加地承受這一光榮。米考伯先生則為自己的看顧竟泛施於尤來亞了而感到無憾半分的欣喜。我次日按預定的時間——下午四點——去那家小旅店時,從米考伯先生的談吐中獲悉他曾和尤來亞一起回家,在希普太太家裡喝過攙水的白蘭地,我更加吃驚了。
“我要告訴你,我親愛的科波菲爾,”米考伯先生說道,“你的朋友希普是一個可以做首席辯護律師的青年,如果我在困難達到危急狀態時認識了那青年,我可以說,我相信我的債主們都會好好學到點東西。”
明知米考伯先生其實一分錢也沒還給他們,我不明白這話又從何說起;不過我不喜歡追問。我不願說我希望他不要對尤來亞過於坦率,也不願問他們對我是不是談得很多。我怕傷了米考伯先生的感情,或者說我怎麼也怕傷了米考伯太太的感情,因為她很敏感。可這事總讓我懸心不安,後來不時惦著它。
我們吃了一頓精美的小規模晚餐。一碟很清淡的魚,一個烤過的小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