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就要下手了哦!”簡禾笑著說道,眼睛裡卻有正色。
唐修謹看他一眼,沒說話。
“心軟了?”簡禾見她情緒低落下去笑著問道。
唐修謹微微蹙了下眉,“你說我是不是有點無情?”
簡禾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可以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求我不要針對盛唐。”
唐修謹嗤他。
“瞧,是你自己放過做聖母的機會的。”
唐修謹靠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上漂亮的吊燈,“簡禾,這是正當的商業競爭,並不涉及私人恩怨,對吧!”
簡禾點點頭,“你能想明白就好。”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就算你求情我也不會對盛唐手下留情。”
唐修謹坐直身子白他一眼,“所以啊,你幹嘛叫我過來!”
“提前給你打預防針。”簡禾笑道,“免得你家裡人找上你時你會措手不及。”
唐修謹微怔,而後不解的看著他,“你說唐家人怎麼會知道我在簡悅參股的事?”
簡禾搖搖頭。
唐修謹也沒深究,“你還有事嗎?沒事我先走了。”
“中午不一起吃飯嗎?”
唐修謹看了一眼他的辦公桌,“下次吧!”
簡禾也不強留。
送唐修謹到門口,簡禾忽然開口問道,“修謹,你認識陳政生嗎?”
“有點耳熟。”唐修謹想了想答道,“怎麼了?”
簡禾笑著搖搖頭,“沒事,隨口問問。”說完將她送出去。
從簡禾那裡出來,唐修謹有些氣悶,若說在以前,她甚至還曾幼稚的暗地裡希望唐家落敗過,希望自己有一天站得無比高昂,然後看著唐家人卑微的站在她身前求她依附於她。
可直到後來對以前的事遺忘淡漠起來,她才發現,她其實並不希望唐家落魄下去,至少也不要過得比她差,而原因卻不是說她有多聖母,正相反的,是因為她自私。
她現在過得很好,所以更不希望有人來打擾,尤其是那些她曾經無比怨恨過得家人。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懷念起祖孫親情,最近一段日子唐盛雲和她的聯絡愈發多了起來,每隔幾天就會約她出來吃頓飯聊聊天或者來個親情熱線。
唐修謹不知道是不是該說自己是個冷血冷情的人,唐盛雲對她的噓寒問暖就像穿上了一件十天半月沒洗過的衣服,雖然暖和,但就是不舒服。
都說原諒敵人比原諒朋友容易,同樣的,對著不是親爺爺的陳爺爺她的感情親暱而又自然,但對著親爺爺,她卻總覺得兩人之間有著抹不去的隔膜。
尤其是唐盛雲對她的關懷中總是透出那麼一絲驕傲,沒錯,就是驕傲!她不知道唐家人怎麼知道她在龍謹簡悅和程餚那裡參股的事,但唐盛雲話裡話外對她的作為都帶著一股與有榮焉,那模樣就好像是再說:她有今天,不是因為她自己,而是因為她是他唐盛雲的孫女!
爺爺如此,父親也是如此,本來父親是看她相當順眼的,可這一陣子不知是什麼原因,對她的態度竟然好了許多,當然,父親看她依舊十分不順眼,可是神情言語中又透露出一種勉為其難不再計較她以前荒唐的意味,那種睥睨之態的高高在上的施捨在她這個已經毫不在意唐家接納的人看來更是分外可笑。
簡直莫名其妙,他們是從哪裡覺得唐家對她還有什麼吸引力?
然而越是明白了爺爺和父親這種心態越讓唐修謹覺得唐家還是過得好一點好,不是她小人之心,而是她覺得如果真有一天唐家過得不如她,她那高高在上的父親很可能會理直氣壯的依靠她,甚至還會擺出一副這是她的榮幸的表情來。
唐修謹不知道,在她希望唐家過得好時,唐家人也正在如此希望著。
唐家書房裡,三代人正圍著辦公桌討論著。
以往幾年,盛唐一直是做為市招待所賓館的,雖然這些可能在明面上沒有多大利益,但卻代表著唐家和市裡官員保持著心照不宣的良好關係,暗地裡的一些事情肯定是要比其他人更容易得到通融一些。
盛唐前幾年雖然沒有拔高但也算得上順風順水,如果沒有簡悅的出現,可能盛唐會一直順遂下去。
可是簡悅出現了。
簡悅的出現可能對一些小酒店沒有影響但對盛唐的打擊卻是最大的。
唐盛雲看著自己的兒子和孫女婿,幾不可聞的輕嘆一聲,難道他真的要晚節不保嗎?辛苦了一輩子竟然要輸在一個小鬼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