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來。
待人到了近處,餘溪拱手道:“見過師兄。”
謝彥在她面前站定,視線在她身上打量一圈,嫌棄地瞥向路旁,板著臉說:“少在我面前裝乖。”
呃嗯……?
初次見謝彥時,他還是個意氣風發的青年,怎麼這幾回見面,他變得這麼小家子氣了,對她的嫌棄都寫到臉上了。身為男二號,就不能保持一下美好的品質嗎?
餘溪淺淺的無語了一下,禮貌的微笑著問:“謝彥師兄,我想知道你是一直都這樣討厭我,還是因為我不糾纏你了,所以你才……”
“你是謝家的人,如果沒有謝家養你,恐怕你沒有命活到今天。”謝彥強調說。
“所以呢?”餘溪嘴角微微抽動。
謝彥抱起雙臂,數落她:“你不知廉恥地糾纏我,我看在你我同一家族的面上,不與你計較。如今你卻去叨擾師祖的清靜,居心叵測,以後鬧出事來,豈不是要毀了謝家的名聲。”
餘溪眨了眨眼睛,頓時鬆了一口氣,拍拍胸口,“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
還好還好,原來是為了家族名聲,還以為是嫉妒她攀上了高枝呢。
反正也影響不到她,討厭就討厭吧。
餘溪微微躬身,心情舒暢地從他身邊走過去,把人拋在了身後。
“你,你什麼意思。”謝彥隨著她轉過身,驚訝於她奇怪的反應,喊她,“餘溪,你給我站住!”
少女沒有回頭,抬手擺了兩下,“不好意思了師兄,我今日過來是應宗主傳召,就不在這兒跟你浪費時間了。”
像是拋下了重負,她身姿歡快,邁的步伐都大了一些。
“小人得志。”謝彥對著少女離去的背影低聲呵斥,甩袖離去。
走到院門前,餘溪探頭向裡張望。
院中擺設莊嚴古樸,她只看一眼便收起了放鬆的姿態,站直了腰身,對裡頭道:“宗主,請問我能進去嗎。”
隔著庭院正對的屋裡傳出一聲,“雲意,你先到外頭。”
姬雲意推門出來,注意到站在院門外的餘溪,對她露了一個親和的微笑,示意她進屋去。
餘溪點了點頭,穿過庭院走進屋裡,對蒼華行禮道:“見過宗主。”
坐在桌邊的蒼華聞聲未動,問她:“知道我為什麼叫你過來嗎?”
“弟子不知。”
“玉淵門主來信說,你曾隨衡蕪真君深入過邪脈裂谷?”
“是,弟子修為淺薄,有師祖保護才得以全身而退。”
她對答如流,毫不掩飾。
蒼華眸色微沉,抬眼看她:“跟隨真君走了這一遭,你可有何感想?”
叫她過來就為了問這個?
餘溪一時語塞,“這……不知宗主問的是哪方面?”
蒼華耐著性子解釋說:“想必你已經見過了不少邪魔,和被邪氣所侵蝕的生靈,你對此做何感想?”
她是見過了不少。
江中巨大而兇殘的黑蛟,山中詭計多端的邪魔,還有那些心有邪念、作惡多端、最後也被心魔吞噬的村民。
“如宗主所說,邪魔若為禍一方,定然要被剷除。而定力不夠、心有邪念的人也極易被邪氣侵蝕,成為邪魔,為保百姓不被傷害,只得除之。”
她一本正經的回答,腦海中浮現出那隻憨憨的並沒有傷害她們的黑蛟,數次救她於危難的溫柔的秀秀,還有那隻形似巨狼,卻歡脫的像只狗的魔物。
短暫的沉默後,她又開了口。
“但……邪魔並非全都是沒有感情大奸大惡之物,世間也並非人人都心思明淨,毫無邪念。除去極端,或許正邪之間能找到平衡之處,兩者互不侵擾,和諧共處。”
那魔物曾經對秀秀說,他要去找一個能夠接納他們兩個人的地方。
而他回來了,是不是就說明,他找到那樣的地方了。
如果秀秀沒有因難產而死,如果修真者們放過了那隻魔物,他們兩個就可以相守一生,而不是魂飛魄散。
“這就是你的感想?”
蒼華的聲音拉回了她的神思。
餘溪低頭道:“弟子拙見,如有錯處,還請宗主指點。”
“你答的很好。”蒼華嘴上誇獎,面無表情,從懷中掏出一個木盒,開啟後送到她面前,“這是門中長老煉製的丹藥,我將它送給你,助你增長修為。”
答幾句話竟然就送這麼珍貴的東西,不愧是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