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陸平昭還是為了她一錯再錯了。
景帝儀笑道,“我是不會救他的,除非皇后去請聖旨,皇上下旨讓我救誰,我只能遵旨去救誰。”
皇后目光堅定,“好,本宮去請旨。”
景帝儀見她站起來,還真是要去找皇帝的樣子。她一個身居後宮的皇后,怎麼會跟前朝的大臣有牽扯,皇帝若是這麼問起,她該怎麼作答。不過是開玩笑,別人倒是當真了。
景帝儀拉住皇后,“後宮裡那麼多妃嬪夢寐以求的想做你的位置,你現在已經坐著了。卻不當一回事,你為了你那舊識什麼都不要了,連皇后的位置也不要了,你還要說他只是你一箇舊識麼?這話,就算我信了吧,你覺得皇上會信麼,太后會信麼,那些張嘴閉嘴就是女人要貞潔自重的大臣會信麼。”
皇后只是問她,“景姑娘怎麼才肯救他。”
“你就不想想這件事如果捅破了,你就不能做皇后了。“雖說她現在被太后壓著沒有實權,可太后年紀都這麼大了,遲早要駕鶴西去的。到時候連皇帝都走來,這個皇宮等於她一個人說來算了。
皇后道,“本宮唯一放不下的是太后,無論如何她是我的親人,本宮也不想叫她失望。可其實這個位置並沒有什麼值得戀戀不捨的。如果皇上垂憐,願意賜本宮到冷宮了卻殘生,本宮感激涕零。如果不願垂憐,賞賜下三尺白綾,本宮也甘願領受。”
如果連死都不怕,權利富貴也看淡了,那還真一時想不到用什麼逗她,景帝儀坦白跟她道,“我行事狠辣,像是會手下留情的麼。陸平昭不會死,只是廢了一隻手一條腿,哪怕皇后娘娘找來神仙的仙丹也是治不好的,皇后說得再多都是浪費唇舌而已。”
皇后還不全然相信,想著會不會是景帝儀不肯救。
景帝儀道,“我確實不肯救他,但我也沒騙你,他的手啊腳啊治不好了。我早就警告過他了,他自己不聽。如果還不知收斂,還有下次的,那下一次我就把他左手左腳拿了去,讓他完完全全的成個廢人。”
皇后忍著淚道,“姑娘太過殘忍了。”
景帝儀聳聳肩,她自己怎麼不覺得,“是麼,我還嫌我心腸軟呢,上一次太后在,我不是還幫著皇后隱瞞麼。這種事可是抄家滅罪的,如果你們真的對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這句話這麼深信不疑,一點不怕的,為什麼要隱瞞?”
皇后臉色蒼白,她跟在太后身邊那麼久了,很清楚太后是不會許後宮裡有一點不乾不淨的汙點在的,“謝謝姑娘為本宮隱瞞,也希望姑娘日後多行善事。”
景帝儀好笑,這算什麼,幫了她就換來這麼一句?連句客套的你的大恩大德日後肝腦塗地必當報答都不會說,實在不懂做人。難怪太后擔心自己駕鶴西去後,這皇后也在她的位置上坐不了多久。
皇后走後,景帝儀也去午睡了,直到聽到外頭有些吵鬧,醒過來,殿內的宮女已經把蠟燭都點上了。玉鉤宮的小廚房熱著飯菜,宮女來問景帝儀是否現在用膳。
景帝儀問,“誰在外頭大喊大叫。”
宮女小聲道,“是婉貴妃宮中的桂枝。”
景帝儀穿上鞋子,走到視窗看,喊叫的宮女她認得,確實是跟在婉貴妃身後服侍的,景帝儀問,“婉貴妃宮中的,不跟在主子身邊服侍,跑來這裡做什麼?”楊昭容避而不見,只讓人出來打發了那叫桂枝的宮女。
景帝儀聽不到有人答她,回頭看,一個兩個都低著頭嘴巴像塗了米糊被粘上了一樣。“你們不說,我出去問好了。”
這麼一要挾,才有人小聲道,“桂枝說婉貴妃被侍衛帶走了,侍衛只說是奉皇命要另外關押,卻不肯說是要把婉貴妃關押到哪。桂枝人微言輕,見不到皇上太后,就來請楊昭容幫忙。”
景帝儀奇了。
老九幹了那些蠢事,都已經被貶了,既然罰了就算事了了。婉貴妃最多也就是被人說不會教兒子,最重的處罰大不了就是降低位份,應該不至於還要把她關押起來。
還要這樣隱秘,關哪都不能透露。
她想起皇帝案上的地圖,腦子裡閃過什麼,她道,“宗政王子是不是也進宮了。”殿內的宮女出去幫她打聽,回來後道宗政去疾確實在下午時進宮了。
景帝儀想到難怪皇帝要留她在宮裡,她一夜沒睡,天微亮等宮門開了便出了宮。
宮裡的人到王府傳了口信,本來景帝儀是要在宮裡住三日的,所以見到景帝儀提前回來了,白雪奇怪。景帝儀十萬火急道,“去元府,把陽春他們都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