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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多疑

景帝儀停了停,慈悲的面容,嘴角溢位一縷陰鷙的笑,“像我這等自私自利的人,總要防患於未然。若是威脅到我了,我總要先想著顧著自己的命,就再無暇顧及其他人的命了。到時候他們也就只能如皇后這般,自己嘆一句命數吧。”

皇后想了想,“本宮可以答應你,但姑娘先要答應本宮,太后縱然有千般不對萬般不是,念在她年邁,寬恕了她吧。姑娘說到底也是景家人,即便是不顧皇上,也請看在天祖皇帝的面上,不要為難幾位皇子。”

景帝儀抿了抿嘴,這樣的口頭承諾有什麼意思,她大可假意答應,等大局已定再反悔皇后也無可奈何。景帝儀沒有一口答應,只是道,“往日的恩怨我倒是能忘了,別人能不能忘我就不知道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吧。”

亥時,南宮門起了騷亂,皇后聽她殿中去打聽訊息的宮女回來稟報,說是六皇子府邸區區幾百奴才不知怎麼的如有神助竟然能抵擋住南門的上千禁軍,還手持兵器一路殺到御書房去了。

太后坐鎮鳳殿指揮若定,已經調了侍衛去支援,讓各宮的妃嬪切莫慌亂,更不能亂走動。皇后壓下心中恐懼和不安,往易了容的景帝儀那瞧了一眼,“本宮放心不下皇上,要去看看皇上。”

殿內的宮女太監跪了一地,勸皇后不要在這時候離開寢宮。只是皇后堅持,又叫人取了另一串紫檀佛珠,將佛珠一圈圈繞到纖細的手腕上,領著景帝儀和身邊一個叫硯芍的宮女就走了。

今夜的月色甚是明亮,風來了,帶走了些許悶熱。枝葉輕輕擺動著,樹影婆娑似無數的黑色的手朝她們伸來。皇后不知是不是心虛所致,腳下每一步總是叫她心驚肉跳,涼風中甚至能聽到廝殺哀嚎的聲響。

景帝儀笑道,“皇后想多了,御書房離這遠著呢。”那些人是去御書房找詔書的,以為皇帝平日在那處理政務,詔書也留在那。

皇帝殿前的禁軍還真的都被調走了,景帝儀想著這禁軍本該只是皇帝的禁軍,聽令於皇命,可現在呢,日防夜防,到最後還不是叫人私用了去。

皇后讓張年去找左屯衛將軍,排程人手來。張年略微有疑惑,但還是領了命令出了。接著,又把年倫域幾名御醫和白淙他們支到室外。

景帝儀走到床頭,撩起厚重的繡著飛龍祥雲的帳幔。

皇帝原本是昏迷的,此時居然醒來,只是視線遊移了許久才慢慢凝聚到皇后身上,神智有些不太清楚了的,氣若游絲,“你是來看朕死了沒有的是麼?”

景帝儀觀他氣色,知他是迴光返照,她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撕下來,“皇上,都到這種時候了,何必還要說這麼傷人的話呢。對別人也就算了,皇后可是你共過患難又共過富貴的結髮妻子,連她都不信了,你還能信誰呢?”

皇帝見到景帝儀,一把扯住了帳幔,想借力卻還是怎麼都坐不起來,皇后想扶他,卻被他掙開了,他眼裡帶著希冀,拉住了景帝儀的衣袖,像抓住了最後救命的稻草,“你能幫朕續命的吧。”

景帝儀淡淡的道,“我已經幫皇上續命了,皇上忘了麼。”

皇帝不甘心道,“你還有辦法的,哪怕再延半月。這江山是朕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朕還有很多事沒有交代清楚。”

景帝儀微微低下身子,耳上的牡丹赤珠珥璫搖晃著,“皇上要交代什麼,我和皇后都在這,你告訴我們,我們代你轉達也是一樣的。”

皇帝不語。

她笑道,“看來皇上是不信我和皇后了,那你怎麼還敢叫我幫你續命。我每回進宮,皇上都在批閱奏章,你是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只是生老病死都是常事,都這種時候了,你不妨學皇后看開些,放手吧。”

皇帝咳嗽了兩聲,對生的執念,使他抓著景帝儀衣袖一直沒有放開,“朕讓你給朕醫治。”

皇后跪在他床前,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說得真是不錯,她和皇帝這麼多年一直是同床異夢做不到坦然相待,如今她倒能說幾句心裡話了,“臣妾未有一日忘記過自己的身份,也從未做過對不起皇上的事。和陸平昭,那已是舊事,絕無私情。”

皇帝目光鋒利,像刀子恨不得一刀刀割下她的肉,對於這等醜事,哪怕他早就對皇后和陸平昭起了殺意好掩蓋過去,卻也一直剋制壓抑沒人叫看出端倪,在史冊上留下一個天大的笑話。

景帝儀道,“皇上要做千古名君,不能留下任何汙點讓人詬病。又加上陸賦這層關係,原先是想借我的手處置了陸平昭吧。只是左等右等,都沒等到我把他弄死。你知道自己等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