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沒有提前通知暢春園的東家過來看鋪子,所以也只是作為一般客人而已。
嚴如春輕輕地嗤了一聲,卻是沒有說話。
林媛給了她一個理解的眼神,笑了笑,大家都是生意人,這樣機靈的小夥計卻是有些太過機靈了。
“兩位小姐一定也是來看我們常大家的戲的吧?哈哈,不瞞各位,自打我們常大家要金盆洗手的訊息傳出去之後,咱們暢春園的客人真是人滿為患了!”
小夥計一邊用肩頭搭著的棉巾給兩人擦了擦桌子,一邊小咪咪地跟兩人說著話。
要不是想把自己的故事搬上舞臺,林媛是不會接觸戲班子的,所以對於什麼暢春園常大家的,她是一概不清楚的。
但是嚴如春不同了,她常年在京城走動,女眷們的消遣方式就那麼幾種,自然知道這些。
將小夥計打發出去之後,嚴如春才對林媛解釋道:“這暢春園在京城裡算是排名前十的戲園子了,臺柱子常大家閨名如春,是個唱腔很好身段也棒的旦角,在京城裡雖然不算是翹楚吧,但是也能排得上名字。只是,她居然不唱了?真是可惜了!”
在京城有名的旦角突然金盆洗手不幹了,怪不得這麼多人前來捧場呢!
只是,臺柱子不幹了居然牽扯得整個戲班子都不能再開下去了,也真是夠厲害了。
林媛忍不住唏噓,她最怕的就是這個,不僅是戲班子,就連開酒樓茶樓亦是如此。
店裡可以有撐門面的第一人,卻不能侷限於唯一一個人,不然哪天這個人有了別的心思或者不再留下了,那影響的可是整個店!
兩人說著話,外邊已經唱起了戲,林媛對這個不太熟悉,而且聽慣了現代的流行音樂,對這些戲曲之類的東西完全不感興趣。
但是嚴如春卻是聽得有些入迷,一邊聽還一邊給林媛解釋。
“這是常大家的一個拿手戲,叫做《梅花誤》,說的是一位官家小姐在寒冬臘月外出上香的時候不小心崴傷了腳,正好被一個俊俏書生所救,兩人便互生了情愫。只是因為書生家境貧寒,小姐父母不同意這門親事,便將兩人生生拆散。後來書生進京考上了狀元郎,便回來迎娶官家小姐的時候,才知道這位官家小姐已經因為思念他鬱鬱而終了。”
十分狗血的劇情,但是不得不說,這樣的劇情十分符合那些心懷春夢的閨中女子們的心思的,怪不得這麼多人來看呢!
再看臺上那個正咿咿呀呀唱著悲情調調的白衣女子,柔弱嬌媚,果然如嚴如春所說,身段唱腔都極佳。
這女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年紀輕輕便在京城混到了這樣的好名聲,以後肯定還會有更好的前程還能掙更多的銀子,就這樣金盆洗手不幹了,還真有些可惜了呢!
只是,林媛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嚴如春說過,這暢春園在京城能夠排前十,卻不是最靠前,莫非是這女子又攀到了更高的高枝兒了?
若真是如此,還真可憐了這暢春園的老闆了。
兩人一個聽戲一個心有所思,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常如春一曲唱罷,臺下便是雷鳴般的鼓掌聲和喝彩聲,足見這女子的魅力。
“好不好聽?好不好聽?若是能將這常大家招徠到咱們的戲園子裡就好了!”
嚴如春激動地拽著林媛的胳膊,還將自己手腕上戴著的一隻品質不凡的玉鐲子退了下來,直接給了一邊的小夥計作為給常大家的打賞了。
那鐲子至少得十兩銀子呢!
林媛肉痛地搖搖頭,眼角餘光突然瞄到了臺上正在謝幕的常如春。
跟之前唱戲時的柔弱嬌媚不同,此時的她一臉高傲,即便是行禮謝幕也十分敷衍,顯然是不把臺下的觀眾放在眼裡。
不僅如此,她畫得細細的黑黑的眉毛微微上挑,竟帶著幾分神采飛揚的意思。
這真的是一個即將告別舞臺的人該有的神色嗎?
林媛搖搖頭,覺得有必要跟暢春園的東家或者班主見見面了。
“怎麼樣,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個常大家不再唱戲了很是可惜?”
待激情褪去,嚴如春終於恢復了平靜,一邊喝著茶一邊跟林媛聊起了天。不過說到這個常大家的時候,她的臉上顯然還殘留著不少激動。
鮮少見到嚴如春這個樣子,沒想到她高傲嘴刁的外表下居然還藏著一個激情燃燒的小迷妹呢!
“是,我也覺得太可惜了!”
林媛連連點頭,抿嘴笑著配合著嚴如春。
“又打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