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房間裡只剩下林媛一人,她唇邊的笑容便漸漸冷凝了。
這個陳氏絕對有問題,雖然跟女兒很久不見了,可是斷也沒有一見面就將自己的傷疤全部揭給女兒看得道理。
讓親生女兒知道自己被別的男人強暴,還被賣進了青樓,真的好嗎?
她即便是不考慮不考慮小河知道此事以後會不會心痛,也該為自己的臉面想想吧。
陳氏到底有什麼打算?難道是看小河現在過得好了,想要在她面前裝可憐好讓小河將自己救出去?
百思不得其解,林媛微微搖頭,既然暫時看不透陳氏在想什麼,就靜觀其變好了。
一月期很快便過,茗夫人的身子已經大好了,正如林媛之前所料,鍾應茗為了不賠償那六十五兩銀子,在茗夫人身體痊癒的那一天便親自將她送回了逸茗軒。
說起來,這還是鍾應茗第一次不是為了去青樓而進京的呢!
讓林媛有些意外的是,這次鍾應茗沒有傻乎乎地來找她,而是先找人打聽清楚了逸茗軒背後東家的底細。
一見到林媛,鍾應茗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連連磕頭不說,還口口聲聲地說著“草民有眼無珠”之類的話。
這卑微下賤的做派,看得茗夫人十分鄙夷。
連身為妻子的茗夫人都看不上他,就更不要說旁人了。
逸茗軒的其他小姑娘們都聽說茗夫人回來了,正高興地聚在一起等著迎接她呢,一見到茗夫人的夫君居然是這樣的為人,不禁暗暗搖頭,紛紛為茗夫人抱不平。
茗夫人那樣端莊能幹的女人,怎會有這麼一個上不得檯面的丈夫?
鍾應茗這樣的表現,林媛倒沒有覺得有什麼意外,想當初她進到鍾家的時候可是被鍾家老太太雲氏罵做小賤蹄子的。
鍾應茗當時不知道林媛的身份,還沒有說什麼,但是現在知道了,可不後怕得很?
既然他願意跪著,林媛也就受著,四平八穩地坐在椅子上,一邊喝茶一邊慢悠悠說道:“鍾老爺原來是知道我的身份的啊,既然如此,當日在鍾府的時候,你家老太太……”
“家母年老眼花,口不擇言,還望郡主看在,看在蘇氏的面子上放過家母吧!”
不待林媛說完,鍾應茗就趕緊繼續磕頭請罪了。
林媛心中冷笑一聲,暗道這鐘應茗倒也不是個傻子,居然知道求茗夫人的臉面。
不過,為了以後的事著想,她可不想給他這個面子。
“蘇氏?”
即便茗夫人在身邊,林媛也毫不掩飾語氣裡的不屑之意。
“鍾老爺,你真是太瞧得起你家夫人了,她在我這裡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掌櫃而已,還不算什麼獨一無二的人物。我當初為了她逼迫你們,也只是不想讓自己的逸茗軒有所損失而已。若是因此而讓你有所誤會,那我在這裡可要澄清一番了,讓我看在你家夫人的面子上饒恕了鍾老太太,抱歉,你家夫人還沒有這麼大的臉面。”
這話說得不客氣,鍾應茗的臉上已然一陣紅一陣白,絢爛地像開染坊一般了。
林媛暗中看了茗夫人一眼,見她臉上也微微酡紅,但是眼中一片祥和和理所當然,並沒有半分抱怨羞赧之色,也就放下心來。
“是,是,是草民異想天開了,求郡主恕罪。那個,家母她年老體弱,實在是受不了任何懲戒了,還請郡主寬恕家母,草民願意代家母受過。”
說著,鍾應茗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那聲音響亮地,恐怕房間外邊的人都能聽到了。
林媛唇角微勾,嘲諷一笑:“罷了,左不過是個不懂事的老太太罷了,反正本郡主也沒有吃虧,就不跟她一般計較了。不過……”
鍾應茗的身子剛剛放鬆下來,就聽到林媛說了不過二字,立即重新繃緊了身子,繼續恭順地跪在地上聽她說話了。
“不過呢,有句話本郡主還是要提前告訴你們一聲的,不要以為茗夫人在我逸茗軒中做事,你們就能高枕無憂了。鍾老爺,希望你能明白,我能留茗夫人在逸茗軒,無非是看中她掌管茶樓的能力,若是哪天她一不小心做錯了事或者得罪了客人,那很抱歉,我也不會徇私的。當然,這其中造成的損失,就得由你們鍾家來負責了,你可聽明白了?”
“明白,明白,草民明白了。”
鍾應茗連連點頭,不僅是逸茗軒,就算是個普通的店鋪,若是掌櫃的或者管事做錯了事,東家也是有權力責備或者開除這個人的。
鍾應茗以前就是開鋪子的,自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