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亂了陣腳,剛登到個汽車頂上喊叫撤兵,還沒開口,多數人早手收槍、刀入鞘,一輛輛汽車揚塵而去,留下的已寥寥無幾,顯出冷漠、絕望,逐漸疏離,來時氣焰,消失殆盡,潰不成軍。
嶽萍看在眼裡,清楚廣大群眾絕大多數是受矇蔽的,不明真相,輿論工具又被對方掌握,於是,又提出一個要求,要王闖放出扣押的兩個女演員:“王闖,她們還很小,甚至是個孩子,少不更事,她們沒罪,你所說一切所謂罪名,可加到我頭上,不能傷害無辜,作為交換,或者說到你主子處搖頭乞憐邀功,大概我比她們要有份量吧?否則,我讓你兩手空空滾回去。”
這真給王闖出了道難題,沒想她漫天要價,兩女子演戲一生一旦,風姿綽約,兩手捧著個澀柿子,吃又不能,棄又不忍,看看身後,大部分絕塵而去,無能為力又不甘俯首屈服,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嶽萍見他猶豫不決:“王闖,你不是喊叫群眾無罪,造反有理麼?她們可是地地道道群眾, 我警告你,現在放人還來得及,不然,匯江百萬之眾城市,群眾這汪洋大海,處處有我存身之地,人民是不可戰勝的,如果不想在主子面前被當成踢出門的癩皮狗,給你五分鐘考慮,不然,恕我不再奉陪。”
王闖心亂如麻,放了那兩個寶貝,自己他媽做了場春夢,不放,真讓嶽萍跑了,賴青、刁鋒處無法交賬,何況,自己驚天醜聞被刁鋒牢牢攥著,披血布衫幹了幾年,最後啥也撈不上?不合算。狠狠心:‘他孃的,只要到三結合時撈到頂烏紗帽,再漂亮女人有的是。’無奈地對身邊保鏢:“開車,去把那兩個戲子接來。”
不長時間,兩個女孩子被拉了來,王闖不放心:“警告你姓岳的,如果說話不算數,老子就不客氣了。”
嶽萍並不食言,凜然走到樓下,去與這兩個女孩作交換,那樣平靜和安祥。
當兩個女孩脫離魔窟,慶幸被放出,激動異常,如今,一下明白過來,齊喊著:“嶽局長,你不能這樣做,不能啊!”大哭起來,死活不動。
樓裡樓外,一片哭聲,嶽萍慈愛地望著她倆:“孩子,聽話,過來。”
“不。”兩個女孩決然道:“那是魔窟,不能讓你去代我們受過。”
嶽萍強剋制著激憤的心,嚴肅而慈祥地:“過來,他們要的是我,聽話。”
兩個女孩無奈地走過來,看著嶽萍昂首挺胸而去,“哇”的聲,哭著大喊:“嶽—局—長!”
這撕心裂膽哭喊聲,摧人淚枯腸斷。
嶽萍回頭深情望了同志們一眼,迅速上了王闖的車,眼望浩翰蘭天和舒捲白雲,顯得端莊大氣,從容不迫,扭頭招手道:“同志們,不要悲傷,請放心,人間正道是滄桑,相信真理永遠掌握在革命者手中,堅持正義,不屈不撓,追求真理者不乏其人,區區幾個跳樑小醜,能奈我何?”
“嶽局長為保護我們大夥,才走這步險棋!”
“她為咱們不受傷害和大樓安危啊!”
眾人在哭聲中正議論紛紛,眼裡燃燒著復仇焰火,一青年猛跳到陽臺上,高舉雙臂,怒向蒼天:“真—理—何—在!”,“真—理—何—在?”
這喊聲,隨著四周樓宇迴音,相互傳遞,久久地、久久地,在空中迴響。
嶽萍見王闖既得意又懼怕,說:“開車,向主子領賞去吧,也許,你會臨時得到頂破氈帽,不過,最後等你的,將是莊嚴法庭,人民審判。”
王闖一臉尷尬與不屑,嶽萍的話,似一支支利箭,射向他的胸膛,隱隱作疼,急催司機,眨眼,消失在落日暮色中。
王闖一夥血洗文化局陰謀未能得逞,把嶽萍帶到刑訊室,用盡卑劣手段,要嶽萍交待反黨罪行。嶽萍怒視著他:“王闖,我正告你,並轉告你的主子,一個真正的共產黨員,連死都不怕,豈會在這骯髒屠刀下低頭?收起你那玩意兒,奉勸你不要為虎作倀。”
王闖一夥惱羞成怒,指使打手,使出渾身解數,用盡各種酷刑,均枉費心機,一看到嶽萍那雙憤怒的眼,這殺人不眨眼魔頭,就心驚膽顫,手段用盡,未能從心理上摧垮嶽萍後,賴青與刁鋒指示,遊街示眾,打下她的氣焰。
王闖按照指令,經與陸文遜策劃,為將嶽萍搞臭,把從劇團裡搶來的古裝及行頭,給氣若游絲的嶽萍,頭戴鳳冠、身穿戲裝,臉儘管再三塗抹、醜化,也掩蓋不住滿臉血汙和傷痕,令人不忍猝睹。扮成四不象胸前,不協調地掛著塊寫有“周揚、田漢孝子賢孫”牌子,背後插著“封資修”吹鼓手“令旗”,因嶽萍已人事不省,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