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視這殿下三人,輕輕搖頭:“我的妹妹呢?我那為你這彭大將軍迷了心智的妹妹呢?”
正說著,一個女子撥開眾守衛,衝進了大殿,正是金金。
她曾經滿身的金飾早已不見,只是一身素衣,鬢髮凌亂,悽聲喚道:“姐姐!”
紅衣淡淡一笑,紅豔的唇中柔柔吐出:“我的好妹妹啊!你竟然能使出那樣的好計謀讓害姐姐!”
當日攻與不攻之間,不過比的是一個心計。她敗了,敗在錯看了自家妹妹。
金金無奈而絕望地搖頭,淚水隨之而下。
“姐姐,我沒有,我真得什麼都不知道。”
算來算去,原來我才是最傻最笨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那一個。
那個自己仰視的男人竟然屈尊降貴請求自己,而那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親姐姐也含笑答應了自己。
一切都很好,他們對自己說得都是真話。彭世雄是真得想讓孟遠候南伐,而自家姐姐也真得做到了讓孟遠候南伐。
但是,他們於這真話之間卻又各藏著心事。他們利用著自己做了一場以國為注的豪賭。
最後,彭世雄技高一籌,勝了。敗的是自己姐姐。
紅衣冷蔑地俯視著自己妹妹,冷聲道:“妹妹,你難道忘記了父親的冤屈嗎?難道你忘記了舉家北斬的仇恨?難道你忘記了從小淪為賤籍的恥辱?這些你都忘記了嗎!”
這話一出,蕭青山眸中冷光一閃,彭世雄面上緊繃,手中利劍出鞘。
金金見到,疾步上前,攔在紅衣之前,怒視著彭世雄,恨聲道:“我是萬不能讓你再傷我姐姐的!”、
阿九此時帶了蕭行就在殿外,聽到這話,便步入殿中。
她認真打量著高立於寶殿之上的紅衣女子。
十三年前吧,她們曾是一對好友。那個時候,自己還小,二八之年,新婚燕爾,說不出的甜蜜和幸福。而她呢?紅衣颯爽,豔美與英姿齊在。
她與她多年未見,再見之時,竟是兩國交鋒,一勝一敗。
“你的父親便是穆子吧?”阿九開口問出自己長久以來的疑問。
紅衣的父親,便是穆子。而自己的養父,除了穆子又能是誰?
穆子,自己的父親,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是什麼令他拋家棄女劫走了貴妃和公主,並流落到北狄,過著貧賤低下的日子?
紅衣慘然一笑,悲涼滄桑地看著阿九。
“阿九,我恨你,你可知道?”
阿九點頭。她又怎能感覺不到?當日紅衣處心積慮引了墨兒揭穿自己身份,其恨可見一斑。就連金金對自己的一言一語間,也總有些特別的意味。
紅衣目中含淚,恨聲問:“那你可知為何?”
阿九搖頭。
穆子之變,當日的宗案早失。下弦月查了幾年,卻無從找起,這是一個謎。
這個謎,也許只有當日的處事者或者當事人知道了吧?
她轉首看向一旁的彭世雄和蕭青山。蕭青山眼中冷芒直望向紅衣,而彭世雄此時依然殺氣畢露。
這兩個人,也是知道的吧?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阿九冷盯著彭世雄手中劍,開口道:“這件事情,關係到我養父的身份,也關係到我一生的命運!今日我必是要弄個明白。”
若有人敢於這大殿之中擅自動手處置紅衣,那便是與我阿九作對。——這是阿九沒有說出口的話。
彭世雄劍入鞘,虎目掃過眾人,沉聲開口:“好,既然公主要聽個明白,今日在場的也沒有外人,那我們便說個明白!”
說完復又轉首,目中精光直逼向殿上紅衣:“你心裡不是有怨恨嗎?那但說便是!”
紅衣冷笑:“彭世雄,當日之事你也身在其中!既然你要聽,我講便是!”
她轉首望向阿九,冷聲道:“阿九,你該知道,我的父親便是你的養父吧?”
阿九點頭。這件事,她已然猜到。
紅衣唇邊綻出一個慘然的笑容:“可是你肯定不知道當年為什麼會有那穆子之變!”
阿九點頭,她是不知道。
紅衣收回笑,盯著阿九,一字字地說:“那我便給你解釋。”
她微微斂起散落一地的紅色裙襬,抬首看著殿外灰濛濛的天,悽然地說起了往事。
“當年,素玉貴妃是束屠王族的第一美女,被進獻於大昭皇帝為妃,不外乎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