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恭喜你，過幾天就是了，這下可不要再覺得公曱司對不起你啦。”

黃瀨道：“怎麼會，我一直很感激公曱司。”

“這次是短線，應該還算輕曱松，機長也很有經驗，他看過你的履歷，同意讓你做副手……”

“謝謝，我會珍惜這次機會的。”

黃瀨的確相當高興。本以為按自己的資歷，首飛很可能也只會負責後備替班。長線航班的替班尚有機會坐上駕駛座，短線的替班則基本註定要坐在駕駛艙後排乾瞪眼。公曱司估計是見他前段時間實在閒置得太久，於是直接就讓他擔任副駕駛，在這方面做了個補償。

“呵呵，和你同一航班的還有個新人Charlie，雖然也是首飛的，不過只負責替班，有些事你知道的啦，短線的替班基本就是乘客……不過我是特別看好你。”

“謝謝你，Paul。”黃瀨心知，這種安排背後一定少不了Paul的舉薦功勞。

“先別忙著謝我，作為專曱業機師，我相信你明白新人就當副駕駛，這種安排的責任和意義，以及公曱司對你的期望。你要維持好自己的狀態，直到首飛成功。”

“嗯，我會加油的。”

放下電曱話，一旁偷聽的幾個同事早已聚攏過來恭喜他，森山一手摟過他的脖子：“我都說的啦，你肯定再有機會的。這下看到了吧，首飛就做副駕，多少人求之不得啊！真妒忌！”

黃瀨笑道：“你當我苦盡甘來不行啊，也不想想我前段時間多慘。”

前臺Joanne也走過來笑嘻嘻地道：“放心吧，大家同事會買好花啊蛋糕啊，等你回來開慶祝Pаrty的。不過……”

“不過什麼？”

“你跟林太說了沒啊？就等著你告訴我結果呢，到底她來不來慶典年會。”

“啊，對，我現在就跟她聯曱系。”

電曱話很快就接通，林太對黃瀨這個年輕人似乎印象頗佳，兩人客套一番過後，黃瀨本想直問林太是否會來參加年會，但單隻這事還好，偏偏青峰託自己詢問的私曱家曱偵曱探一事，在電曱話中直說又略顯尷尬。那頭的林太也似乎聽出了黃瀨的躊躇，便告訴黃瀨，自己已搬出林宅，如果願意，可以過來喝杯下午茶詳談。

“不過，跟我這種老太婆喝曱茶，怕你會覺得悶。”

林太話語中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寂寥，黃瀨之前聽說林家的獨子也遠在國外，一年不回幾次，便安慰道：“你說話那麼有曱意思，怎麼可能悶。”

黃瀨手頭暫無任務，作為飛機師的時間又比普通公曱司員工自曱由不少，他跟公曱司打了招呼稱要為首飛調整身曱體狀態，便爽曱快地得了半天假期。

林太報出的地址在太平山。太平山頂豪宅向來是貴胄名門的標誌，之前黃瀨早有聽聞林太出身大富之家，當年要下嫁林Sir時還遭到家人的一致反曱對。聽的時候尚覺得有些誇張，待他開著導航將車開至半山腰，遇到前來領路的保安和管家，才對名門貴胄有了那麼點直觀體會。看來公曱司如此看重邀請林太，不僅因為她是長期的貴賓客戶，也跟她背後代曱表的家族有莫大關係。通至山頂的路蜿蜒而冷清，無形中給黃瀨一種壓抑感。

林太的氣色不錯，黃瀨被領到後花園時，見她坐在了白色柏木圓桌的一旁，桌對面還有一套餐具及糕點，顯然是為他的到來而準備的。

黃瀨坐下後，林太招人來給他上了茶，然後對黃瀨說：“勞你跑了那麼遠，真不好意思。”

黃瀨卻搖頭笑道：“要不是你邀請，我還來不了呢。這裡空氣清新，環境又好，過日子想必很愜意。”

林太卻幽幽地道：“空氣清新不假，不過要說日子有多愜意，倒不至於。我父親的姨太也在這邊住，她的年紀比我還小些。平日裡我看不上她，她也看不上我這個回孃家的寡婦。”

黃瀨喝了口茶，他雖不熱衷打聽這類坊間傳聞，但豪門幽怨是非多，林太的處境，設身處地想象一下也不難理解。這時林太又繼續說：“好些年曱前我先生就常勸我回來走動，他老怕我過不慣清淡日子，加上結婚時又和父親鬧崩了。以前家父待我最好，我出嫁時也是他反曱對得最激烈，之後一直都沒能修好關係，算是心底的遺憾。他近年身曱體越來越差，神志也不大清楚了，連我都不怎麼認得。”林太說到這裡，搖頭道，“要說我沒半點後悔，那是假的。現在家族生意也不太景氣，由堂曱哥那邊幫忙打理，我回家主要是看在老人家的份上，否則真不想回來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