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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客許多都會在六點多落座,三兩知己點上一兩壺茶水,外加各色早點,便可以消磨一上午。

在那兩年裡,沈安豪也曾帶他去一些雅間雅座吃早茶,尤其是聚興樓。聚興樓是許氏旗下的產業,也是他們最常去的一家。大部分時候是好幾個人,席間喜好談論一些最近的動向。他沒興趣插話,只聽其他人高談闊論,自己埋頭苦吃,吃完一籠蝦餃,再要一籠燒賣。很偶然的時候,只有他們兩人,他依舊狼吞虎嚥,沈安豪則坐在一旁細細品茶,安靜地看著他吃。每到這個時候,阿彪就會覺得,平日那個善於言談的沈安豪就像是虛幻的,身邊這個沉默寡言的才是真曱實的。

他們在許氏的地位日漸提高。許榮生開始習慣將事曱前策劃交給沈安豪,一些需要事後處理的人,或者麻煩,則交給阿彪負責。許氏也很講信用,不但給了他房車,給了他洋樓,還有長得好看的男人。給他安排的男人都精於此道,一開始他並沒打算做完全曱套,但後來發現這些人的技巧實在不錯,便順勢幹了起來。偶然也會自己在外面找曱女人。像他們這種過得了今天,不知道還能不能過明天的,有時也懶得講究太多。

可能是身邊人換得過於頻繁,沈安豪偶然也會來勸他:“你又不說喜歡什麼型別的,我也好幫忙,現在只是碰碰運氣,看什麼時候找來的人你剛好喜歡。”

沈安豪這麼說時,眼神已不如當初的戒備,換之以朋友真切的擔憂。

但阿彪卻經常回想他們初遇的那個晚上。那個晚上是他們的開始,說的話,做的事,全部都像鬼迷心竅。

有一次沈安豪這麼說完,阿彪尚在走神之中,聽到沈安豪有些吞吞吐吐地問:“老闆最近……交給你什麼任務。”

阿彪沉默了一會,才說:“他說有內鬼。”

“嗯,”沈安豪點點頭,神色沒有什麼變化,“哪邊收曱買的?”

“可能是洪爺。”洪爺和許氏的確勢同水火,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要來一場大火拼。

“有線索了嗎?”

“有。”

沈安豪沒有問下去,只說:“你也小心點。打不過就……”

“就怎樣?”阿彪平淡地問。

“就逃啊。”沈安豪打趣道。

阿彪像是聯想到什麼,也笑了笑。

沈安豪是世界上第二個對他這麼說的人,第一個是他師傅陳叔。

他無父無母,卻有一個師傅。他以前也是有母親的,但父親離家後,母親獨自帶了他幾年,也在他八歲的時候離開了。街坊偶然會接濟他一下,更多的時候,他只能靠自己翻賣廢品度日。後來遇到陳叔,也是在垃曱圾堆之中。

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再老道的行家總有馬失前蹄的時候。陳叔說,他本來也是一個幫會的紅人,那次意外廢了一條腿和一隻手,幸虧有阿彪發現,才不至於死在荒郊野嶺。事曱件之後,幫會不養廢人,陳叔也順勢脫離了幫會。由於沒有子嗣,陳叔對阿彪視如己出,雖然手腳已不甚靈活,但仍指點了許多,教給他功夫,教給他道曱義與規矩。

“打不過就逃?這也是規矩?”

“這是生存的規矩。”

“那道曱義呢?”

“道曱義就是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陳叔答得慢條斯理,阿彪似懂非懂。

幾年之後,陳叔死在仇家追殺之中。阿彪沒有錢,只幫他立了個簡陋的墳。又過了幾年,到了終於打得過的時候,阿彪的手上添了第一條人命,下來香曱港闖蕩也是那以後的事。

紙醉金迷的大都市生活,其實跟他關係並不大。他打過黑拳,也當過臨時打曱手。闖出點名頭之後,大家都知道他心狠手辣,獨狼一匹,爛命一條。

直到沈安豪幫他找了個靠曱山,讓他加入許氏,他才開始去茶樓,有時會跟著坐雅座聽曲,過上了上等人的生活。

許榮生也的確對他不錯,說不感激是假的。不管是哪個藏在陰暗處的二五仔,如果要對許氏不利,他掘地三尺都要找出來。

事情發生得比想象中快。二姨太壽宴,地點在許榮生送她的別墅中。觥籌交錯之間,阿彪敏銳地聽到槍曱支保險栓開啟的聲音。師傅陳叔也經常說,他在這方面是很有天分的。

他猛然上前推開了正在主曱席圍桌旁舉杯的許榮生,一顆子彈就在這時擊中了他的手臂。他痛哼一聲,也抽曱出槍反擊,準確地擊中了為首的兩人。在場的竟被收曱買了不少,另有幾個沒帶槍曱械的,也從桌板底下抽曱出長刀向他砍來,淨往他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