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求符的時候，一人只能一個……”他的聲音越來越小，青峰卻聽懂了，於是將護身符放回黃瀨手心。

“聽說，要相信的人戴才有效。”青峰笑了笑。

黃瀨連連搖頭：“我可以下月再去。”

“既然只有一個，當然是你戴比較好，”　說著青峰看了看手錶，“今晚來得有些遲，再過十幾分鍾就閉館了，走吧。”

看著青峰快步離開的背影，黃瀨知道青峰本就不在意這些，現下情況如此，更不會收下。黃瀨嘆了口氣，看來只能等下次開光的日子，再做打算。

其實，自己又何嘗不知道是可笑的呢。但是，不為此做點什麼，彷彿就無以為繼。再傻的事，都只嫌做得不夠多，生怕努力得少了，就說服不了看不到，也摸不著的命運。

步入沙嶺公墓之前，黃瀨領到了一張路線指示圖。

有名有姓，有所歸屬的都葬在了墓園的東南角。而沒有家屬認領，由環境衛生署安排火化的，則劃到了墓園北區。

現下是清明時節，剛入園的時候，黃瀨幾乎是被人潮推湧著向前。待到其他人紛紛轉向東南，唯獨他向著北區前去，身邊才逐漸安靜下來，黃瀨的腳步也因而得以放緩，踩在了通向安葬地的石板路上。鮮少人跡的這條路，甚至長出了稍高的野草。

他手上還拿著一張卡片，是方才向墓園管理處查詢所得，上面寫著Lisa的石碑編號。

所有無人認領的死者，安葬時均會得到一個政曱府配給的編號。這樣一個個沒有鐫刻名字，只刻有數字編號的小石碑，歪歪斜斜，密密麻麻地從半山腰一直綿延了下來，擁擠著，並排立在了泥土之上。他們不為人知地離開，正如當初不為人知地存在。哪怕是這個清明時節，也沒有幾個人會來為他們上個墳。

黃瀨仔細看著石碑上的編號，逐一核對過去。

忽然，他停下了腳步。

他看見有人蹲在了前方十幾米的地方，正往火盆裡扔著冥鈔。

黃瀨再向前幾步，看清了那個身影，也看清了小石碑上的編號。他有些難以置信，忍不住衝著那人喊道：“你也認得她？”

聽到聲音，灰崎慢悠悠地回過頭去，瞄了黃瀨一眼：“是你？”

黃瀨將拜祭的香燭紙品拎到Lisa的小石碑前放下，打量了灰崎幾秒，重複道：“你也認得她？”

灰崎扯動了一下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說：“我上次好像說過，如果不是沒時間，就一定整死你。現在我剛巧很多時間啊。”

黃瀨的心情稍微平復下來，對灰崎的威脅也不放在心上：“你既然來拜祭，也不會想跟我在這裡大打出手吧。”

“你這種少爺仔打得過我？”

黃瀨沒有直接回答，卻說：“之前的那人，也是你嗎？”

“什麼之前？”

“Lisa過身後的雙七那晚，我去拜祭過她，但有人先我一步了，也是你嗎？”

灰崎譏諷道：“我怎麼知道我去過之後還有沒其他人？”

黃瀨點頭：“嗯，起碼你肯定有去過。”

聽到這裡灰崎才反應過來：“套人話的本事不錯啊。”

“過獎。”

黃瀨接著說道：“你其他方面雖然不怎麼樣，這次還挺有情有義的，總算有個優點。”

“有情有義？”灰崎想了一下，然後語調誇張地道，“我從來不花錢買女人。倒是你，你來幹嘛？她客人？”

“我是單純來感謝她的。”此時黃瀨也蹲下曱身來，逐一將果品放好到小托盤上，隨後在碑前的土裡插上三柱香。就在這時，他又停下動作，猶豫地問：“你認識她很久了？”

薄薄的一疊冥鈔很快就被燃燒殆盡，灰崎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以及焦黑的紙屑：“你可以不像女人一樣八卦嗎？”

塵土紙屑誇張地飛揚起來，黃瀨被嗆了一下，不由嫌惡地轉頭望著灰崎。灰崎見到他厭惡的神情像是愈發得意：“今天是清明，當我積德，下次別讓我見到……”

他話音未落，黃瀨忽然抓曱住了他仍在甩動的手腕。

“你幹什麼？！”灰崎剛想要擺脫黃瀨，黃瀨已站起身緊緊地抓曱住他的手腕，聲音裡充滿了震驚：“這個手錶……你是怎麼拿到的？！”

——“明明是真的勞力士，當年為了照顧他面子讓他收下，故意說是假的，還特意找人在錶帶上劃了‘Forever　Love’的金字；像足了假貨。現在聽著是不是很好笑。”林太說起這句話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