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作鳥獸散,連那柄突然出現的刀都悄然消失。
地下橫陳著刀客們的屍骸,夢兒心感奇怪,耳畔傳來叮噹叮噹的響聲,循聲望過去,只見一個幾歲大的小孩,手中抓著一個打鐵用的鐵錘,逕自敲響另一隻手上的銅鐘,在他後面跟著一個人。
夢兒一見此人,大感詫異,因為這人正是他此行要找的餘律令。
闊別一載的餘律令,倨傲神態盡退,臉容帶點滄桑,隨著叮叮噹噹的聲音引路,來到夢兒的跟前,說道:“哈哈,太子猜得沒錯,不管如何,你也會來找我。”
這一句說話,透露了太子的確已來找過餘律令,可是傳言皆說餘律令等人都成了階下囚,如今看來,餘律令除了氣焰比以前稍減,根本就是自由之身。
夢兒沉默不語,那小孩又敲起了銅鐘,噹的一聲,似在提醒餘律令,他笑道:“你倨傲的態度,與昔日的我有點相似,我是過來人,可以提醒你一句,這樣下去對你沒有好處,你應該學習太子的長處。”
最痛恨別人看扁他的夢兒,聽見餘律令又將他跟太子比較,並未反唇相稽,無聲無息地伸手抓了一塊小石子,便往餘律令射過去,打中餘律令前額,他竟不懂閃避,夢兒感到意外,說道:“你怎麼聾了?”
餘律令早已為耶律夢香而失明,一向只能以耳代目,如今再見,竟然連耳朵也聽不見聲音,這豈不是一個廢人無疑?儘管他昔日如何厲害,名列天下五大高手之一,但又聾又盲的人,還能夠幹些甚麼?
隨他而來的小孩在他掌心上劃了幾下,餘律令會意過來,說道:“會令我痛苦的器官,再留來也是沒用,現在我樂得思海寧靜,甚麼也不用煩惱,一個既聾又盲的人,的確已沒有任何殺傷力。”
夢兒略一沉哦,思量著餘律令為何有如此驚人變化,這時餘律令說道:“時不我與,便要被新一代的人才所淘汰,既然有一個比我更出色的人,我餘律令也好應該退下來造就後輩,可惜我已經不能替人造兵器。”
瞧著掛起隨和笑容的餘律令,真的令人無法想像眼前人曾是天下五大高手之一,這段時間裡他曾經遭遇過甚麼事情,以至令他甘願放棄爭雄稱霸的宿願?
正自猶豫猜想,那小孩又敲響了鍾,餘律令說道:“雖然我已經不替人造兵器,但有一個人可以幫你忙,我帶你去。”夢兒說道:“就是剛才那把刀的主人?”
餘律令微微笑道:“正是。它叫‘傳奇’。”
當日餘律令鎮守“劍鞘城”時,曾遇上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在大街處抓著鐵錘不停敲打,鑄造一把稱心的兵器,餘律令欣賞他的專注,便替神兵改名為“傳奇”,如今“傳奇”
已經完成。
小孩敲打銅鐘引路,這時百搭也已推住載著夢兒的木輪車隨餘律令而去,可人驚魂甫定,急步走上去,夢兒拉她坐上木輪車。
一行人走過九曲十八彎,沿路只見每個街角處有人把風,看似平民百姓,但個個神情緊張,四處張望,一看而知並不平凡,到了河畔處,已見有一船泊岸等候,上了船,船家便解纜離岸。
這船的構造並不特別,平凡得隨處可見,人到船中央,已有一人端坐等候,正是那個鑄造“傳奇”的長髮少年,看他劍眉星目,雖只十五歲左右年齡,卻隱隱透射出一股威儀,身旁端放著一把未出鞘的刀,就是“傳奇”。
少年一見夢兒便站起身迎前,伸出手來說道:“我叫飛鷹,你來此目的我已經很清楚,可是‘傳奇’會自己挑主人,假如你不是‘它’要找的人,縱使我無條件給你也沒有用。”
夢兒上下打量,這飛鷹態度友善,並不似心懷鬼胎之人,不過夢兒並不習慣跟人打交道,縱使是來向他要刀,仍是不苟言笑,只說道:“那‘它’即是沒有挑上太子?”這顯然是夢兒最關心的問題。
飛鷹當日在“劍鞘城”因不想被別人的閒言閒語騷擾他專心鑄刀,便將自已的雙耳耳膜打穿,如今也是個失聰之人,幸好還沒有盲,瞧著夢兒嘴唇的開合,得知夢兒說些甚麼,微笑答道:“我不能夠回答你這個問題。”
夢見奇道:“為甚麼?”
飛鷹答道:“我的意思是說,不能夠代‘傳奇’回答你的問題。‘傳奇’已經完成,就不再屬於我,我只替他找一個適合的主人,總之是太子來看過‘傳奇’,後來他又走了,是他認為‘傳奇’並不適合,還是‘傳奇’根本沒瞧上太子,我沒法知道。”
夢兒日中喃喃,有點不耐煩,飛鷹把‘傳奇’形容得這般神妙,自己卻毫無感覺,要不是小白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