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泥塑的造型、臉孔、神態,全是依十兩親爹長寸斷的外貌而造,而另有一些沒有臉孔的小嬰孩泥塑,就是十兩。
因為當日雪無霜產下十兩後便不辭而別,故雪無霜對十兩樣貌毫無印象,她又不想隨便塑造一張女兒的臉孔,是以搓出了嬰兒外形便放棄,以致一大堆看來有點恐怖的嬰兒泥塑也放滿殿中。
後來十兩與伍窮成親,伍窮便間接擁有治理國事的權力,直至十兩正式襌讓帝位,伍窮正式登基為王,至今共歷十五載,悠悠歲月之中,任江湖如何變化,任飛雲如何變幻,伍窮都把“慈君殿”中每一物事原封不動,全因他知道十兩必定會有再回來的一日。
伍窮領著皇玉郎來到“慈君殿”前便停步駐足,皇玉郎也只好跟著他停步,只見伍窮低頭沉思,久久不語,腦海卻是思潮起伏,皇玉郎見他臉上表情變化多端,似有萬般愁懷痛楚抑於胸臆,他未知何事,也不打擾,雖見伍窮哀愁激憤,自己卻心情舒暢。
始終伍窮是與他爭愛之人,雖然今天皇玉郎已完全放棄王者之爭逐,但他對十兩之愛卻始終不忘,今日十兩既然回來“天法國”,伍窮理應春風得意才是,如果他感到愁苦,也只有一個原因,就是他與十兩之間仍然存在解決不了的問題。
只要他們有問題,皇玉郎便有機會。[·電子書下載樂園—Www。Qisuu。Com]
良久,伍窮徐徐開口問道:“皇玉郎,你有帶你的簫來嗎?”
皇玉郎噫的一聲,答道:“甚麼?”
伍窮不想多費唇舌,開口說道:“你先吹奏一曲,讓她知你來到。”
既然伍窮不想多加解釋,加上再對十兩獻奏一曲又是皇玉郎多年來的心願,難得伍窮不阻止,正中下懷,便自懷中掏出玉簫吹起。
樂曲奏動,如花翻風嘯天上來,裴回滿殿飛春雪,猶似金鈴玉佩相磋切,仙鶴雌雄唳明月。
曲中情,盡是相思,柔情密意,皆融入了音韻之中,盪漾開去,隱隱送入“慈君殿”
中,滿山彩蝶飛鳥也聞音而來,鐃著皇玉郎啼唱起舞,意境美妙無窮。
忽然殿中傳來砰砰碰碰的聲響,亂了妙曲,皇玉郎關懷裡面的十兩,未知發生何事,心頭一震,隨即又傳來宮娥的叫聲,說道:“來人啊!來人啊!十兩皇后又跌倒了!”
皇玉郎猜到事態不妙,畢步欲闖,伍窮卻一手搭在他肩膊,把他拉扯住,皇玉郎急道:
“十兩究竟有何事?你究竟對她怎樣了?”
伍窮冷淡地說道:“夠了,讓你對十兩獻了一曲,已是現在我所能夠容忍的範圍,你暫時還不能夠見她,你可以留在皇宮裡,適當之時我自會讓你見十兩。”
既然難得來到了,皇玉郎又豈肯輕易錯過機會?甚麼留在皇宮等待,怎知會另生變卦,與其乾等,不如硬闖相見來得實際直接。況且伍窮一直是皇玉郎手下敗將,他要闖入去,誰又可阻?
皇玉郎輕手一撥,身子挪移,便又施展出他詭異訊忽,無定無影的遊移身法,身如蛇兒一般滑閃開溜,一滑便是一丈之外,頭也不回,繼續向前疾衝,伍窮不慌不忙,一步邁出。
皇玉郎逕自向“慈君殿”大門跑去,尚未接近,頭頂急勁破風,呼呼連聲,陡然間八道青光撲面,他呼哈一聲,舉起玉簫去擋,滿以為伍窮身邊也不會有甚麼厲害人物,可是八道青光合力襲至,勁力又夾住怒火,勢道尚算猛烈,雖未致可傷他,也逼得他停下。
八道青光來自眼前轟然直立的兵器,俱是由“慈君殿”殿頂處猛射而來,八種兵器分別是劍、槍、棍、戈、錘、拐、鉤和叉,全散射閃爍卻森寒的光芒,接著八條人影飛身撲下,各自來到所屬兵器之前,提將起來,吆喝一聲,整齊有致,十足威武,阻截皇玉郎前路。
皇玉郎一見這八人,嘴角含笑,如沐春風一般得意洋洋,手指數點著眼前八個人: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哦?怎麼只剩下八個人?當日我明明殺剩十個,誰個做這好心,又替你殺多了兩個死剩種,免你太重負擔?”
眼前各自提著不同兵器的八人,正是“窮兇極惡十兄弟”死剩的八個,他們分別是用劍的癲奴、使槍的狂奴、耍棍的痴奴、舞戈的瘋奴、手握大錘的驚奴、把拐擱在雙肩的怒奴、以鉤作武器的悲奴,及三叉插地的苦奴。
“窮兇極惡十兄弟”原不只十人,他們的前身是“三十八窮奴”,在“皇國”一役圍攻皇玉郎之時,“三十八窮奴”被皇玉郎一下子殺掉二十八人,滿以為這樣便可將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