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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宴會,“你要不要玩試試看?”

子側面打了個小結,和腰帶相互呼應。

她有張五官不出彩的瓜子臉,眉毛很深,眼型不典型,只覺得墨色一般深邃,正瞅著鏡子,塗了豆沙色口紅的嘴唇潤了一層淺光。

但樣貌並不是最重要的,她的裝扮並沒有喧賓奪主,身上獨特的氣質更加吸引人,她只站在那裡,就覺得安靜如深不見底的潭水,沉默地泛著微不可見的漣漪。

恍惚間,杜莫忘好像看到鏡子裡的人對她笑了一下,並非是她,而是穿著水藍色長裙的女人,她的眉眼裡有驅之不散的悲傷,很快就消散了。

再定神,鏡子裡只有身穿綠色裙子的小小的姑娘,有張和媽媽不相像的臉,但隱約有某種相同的感覺。

杜莫忘試著轉了一下身,輕薄的蓬蓬裙不僅隨著她的動作飄舞,還調皮地顫動一下,她的心底雀躍起來,忍不住牽起裙角,趁人不注意在原地轉了一個圈。

微涼的布料貼在肌膚上,騰起又降落,沙沙的窸窣聲,落了一場細雨。她感覺自己突然學會了芭蕾舞,旋轉著飛舞著,心也要跟著裙襬一起飄上天。

如果杜遂安能看到她穿這條裙子的模樣就好了,這些人真厲害,讓她變得快和媽媽一樣漂亮了。

妝造師又是相視一笑,什麼嘛,明明還是個小姑娘,之前那樣嚴肅成熟不過是偽裝自己的假面,看吧,現在就算臉上沒有笑容,眼睛裡的笑卻是擋不住的。

真可愛。

“客人,香水你有什麼偏好嗎?”造型師適時打斷杜莫忘的自賞,假裝沒有看到她小女孩姿態。

杜莫忘立馬停下動作,身形僵硬了片刻,對著鏡子調整表情,強裝鎮定地咳了一下,認真地說:“想要有點淡的香味,然後我不太喜歡果香。”

“還要有點木質香味。”杜莫忘閉著眼回想杜遂安身上的味道,“不要太明顯。”

化妝師開啟隨身攜帶的小冰箱,裡面整整齊齊碼著三排香水,玻璃瓶子散發出誘人的光華。

“配這條裙子的話,我個人推薦是白瑞德的無人區玫瑰,有點辛辣的粉胡椒玫瑰香,但是也有人說有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化妝師介紹,“不過適用年紀要大一些……”

化妝師噴了一點在自己手腕上,湊到杜莫忘的鼻子下。杜莫忘聞了聞,很冷清的香氣,偏中性,初聞很尖銳,帶著點塵土的氣息,玫瑰的香氣不明顯,若有若無,但一直縈繞在鼻尖。

“我喜歡。”她不由彎了彎眼。

“太好了,這剛好是瓶沒開封的,客人這麼喜歡就送給你了。”化妝師笑著說,“以後還請多多關照我們的工作室。”

打理好一切,秘書開車送杜莫忘去宴會,不得不說人靠衣裝,她原本忐忑的心在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後平靜下來,雖然算不上絕世美人,至少比平常的自己更加耀眼,平添不少自信。

“我就不陪著小姐進去了,”秘書把車停在宴會大門,“請不必擔憂,您今天很美麗,堪稱威風凜凜,有任何問題打我的手機。”

杜莫忘忍俊不禁,哪有誇女孩子用“威風凜凜”的啊?她是老虎獅子嗎?

但這的確是個不錯的詞。

秘書拉開車門對她伸出手,杜莫忘定了定心神,搭上秘書的手心,高跟鞋穩穩地踩在紅地毯上,發出清脆短促的聲響。

燕尾服侍者打著傘經過花園裡的噴泉,秘書遞上邀請函,侍者看向從後座下來的女孩,筆直修長的象牙色小腿踏上地毯,微微發力站起來。她穿著一雙深綠色絲絨羅馬高跟鞋,這樣的鞋子多纏帶,很容易把小腿綁成火腿,但卻完美地拉長了她繃直的腿線,身姿更加伶仃挺拔。

暖黃色的燈光夾雜著水晶燈的折射自宴會廳裡湧出來,女孩沐浴在金黃色碎光裡,不卑不亢,肌膚塗了香膏般晶潤,捲曲黑髮瀑布般吹灑在腰間,綠裙窈窕。

“杜小姐,”侍者的傘向杜莫忘傾斜,“您會是今天的焦點。”

杜莫忘不想成為焦點。

在拒絕了第五個前來搭訕的男人後,她不留痕跡地朝露臺移動。

這些人眼冒綠光,叫杜莫忘膽戰心驚,在聽到她是杜遂安的養女後,更是殷勤不斷,她從來沒有被人這麼熱情對待過,百般不適。

更何況他們的高談闊論她也聽不懂,她不知道什麼是巴赫十二平均律,也不知道法國哪個酒莊的葡萄酒口味最醇厚,更不知道城西的那塊地是哪家公司中標。

合上露臺的門,喧鬧的宴會被關在身後,所有衣香鬢影都與她無關,如果可以她現在只想脫下這煩人的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