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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只在嘴裡咀嚼,但是李賽鳳卻清晰地判斷出醫生所表達的意思。剛才還柔和的眉瞬間變得憂鬱起來,這讓醫生看來更多了幾份楚楚可憐。

“醫生,謝謝您能過來看我。”

“這是應該的。”

“最不舒服的是我的心裡。”李賽鳳明白醫生非常同情她目前的處境,所以對於她提出的要求不致於會有所回絕吧,她心裡想。

“我有個小小的請求,醫生,不知道您能不能答應我。”李賽鳳說。

“你說。”

“請問我的指頭還在那裡嗎?”李賽鳳問。

“在。”

“可不可以給我呢?”

“這個是不能給你的,院裡面有規定”。醫生很嚴肅地說。

“我只想自己能擁有一份完整的美麗,也不可以嗎?”李賽鳳的聲音有點哽咽。

“雖然他們已不在我身上,但是我感覺他們仍與我是一體的,滿足自己一份虛無的完美,好嗎?”

“真的不行,我也很同情你的遭遇,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斷去的指頭對你而言,真的沒有任何作用,反而會令你徒增傷感,時時讓在你痛苦中不能自拔,何必呢?你還年輕,應該要向前看。”醫生安慰道。

“我求求你啦,醫生。”李賽鳳帶著哭腔道。

“姑娘,我理解你,可是我不能答應你。”

“醫生,你知道的,我的手指本來是可以接上的,可是因為他們沒有及時的幫我儲存,才會讓我永遠的失去它們,您明白我此刻的心情嗎?”

醫生知道,當時由於情況緊急,大家只顧搶救人,而忘記將李賽鳳的斷指帶上,而且也沒有及時進行儲存,所以才會有今天的局面。斷指儲存得好不好直接關係到再植成功與否,千萬不能用鹽水或酒精等浸泡。有些人誤認為浸泡會保護斷肢,其實不然。用鹽水或酒精等會使細胞組織變性,手術成活率相對低。斷指經冷藏儲存可以降低組織的新陳代謝,減慢組織變性,為斷指再植創造條件。但這冷藏也不是越冷越好,實際上溫度太低,斷下的肢體也容易被凍壞,儲存的溫度最好在4℃左右。

臨床上也有完全不同的兩個病例。他知道的有下面兩個案例。

例一:從江蘇來沈打工的武某,在瀋陽郊區的某木材加工廠不小心被電鋸鋸斷了右手。慌亂中,工友把他送到醫院後才發現斷手忘在工地上了。這時再折回去尋找,結果耽誤了斷肢再植的時間,患者只能永久落下了殘疾。

例二:家住齊齊哈爾市的一個25歲小夥子,在工作中被機器軋短了4個手指。聽說瀋陽醫學院奉天醫院能接手指,父母帶著他先乘火車到哈爾濱,又從哈爾濱乘飛機來到瀋陽,從手指截斷到抵達醫院共經歷了20個小時,但因斷離的手指被放進無孔的塑膠袋中,又放進帶有冰塊的保溫桶內,斷指儲存得很好,經醫生在顯微鏡下精心手術,斷指全部復活。

這兩個患者不同的結局充分說明斷指儲存的重要性。在突發肢體外傷後,特別是肢體完全斷離,傷者身邊的人一定要注意儲存好斷下的肢體。

如果從工廠到醫院較近,對傷手做簡單加壓包紮,把離斷手指用紗布或清潔敷料包紮起來,並隨病人一起送到醫院。醫務人員做好清創消毒後,在手術前要用無菌紗布包好斷指,把它放到4℃冰箱冷藏,若為多指離斷則應做好標記分別包好。如沒有冰箱可放到無孔塑膠袋內放到冰筒內冷藏。

但是由於工廠附近的醫院醫療水平有限,李賽鳳不得已轉送到離工廠有幾十公里外的西樵醫院進行再植手術時,轉運途中對斷指的儲存不妥當。沒有對斷指進行必要的措施,即用8至10層無菌紗布包好,放到無孔塑膠袋中,紮緊口後放在冰筒中,在袋外放一些冰塊,沒有冰塊放一些冰糕或雪糕也可以。上述的總總失誤才造成李賽鳳的斷指難以迴歸本體,這不能不是一個很大的遺憾。李賽鳳的情況就與案例一有著極大的相似之處,這與工廠領導及工友也有很大的關係,當然醫生是不便把這些話說出,畢竟這個廠的經理及董事都是本地人。

他知道這對於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而言無疑是致命的一擊。她的美麗因為這兩根小小的指頭被摧殘的無以復加。美麗到醜陋,可能只因一根指頭,或者是一縷白髮,或者是緊鎖的眉頭。白髮可以染黑,鎖住的眉頭可以開啟,但是斷指卻將永遠無法與本體附合。

“不能給我指頭,診斷書可以給我嗎?”李賽鳳問。

“這個嘛。我沒帶在身上。我找一找。”其實診斷書工廠經理曾交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