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昔昭想,這隻能是蕭旬的問題,或者說,這是夫妻不睦導致的局面。外院不照顧著內宅一二,加上蕭旬那三個敗家的兄弟,作為一府主母的喬安,自是少不得因為錢財為難。心生憐惜之餘,她問道:“可有什麼需要我幫襯的?我雖不如你們姐妹聰慧,卻是願意出一份力的,權當你分一杯羹給我。”
“你這段日子忙得焦頭爛額的,就不要再分心幫我了。”喬安語帶感激,“再者,我在京城有近親,近日也不是很為難了。多謝你這番好意。”
“那就好。”葉昔昭對這種事,總是覺得自己沒有那份天賦,出於好意也會擔心自己好心做錯事,反倒會讓人為難,是以也就將這話題忽略,閒閒談起別的事,“三爺是十月初的婚期,侯府方方面面地都要準備起來。換了你們,自是輕鬆應對,到了我這裡,卻總是覺得吃力。”
“初時都是如此。”喬安理解葉昔昭如今這份忐忑,“近來我也正頭疼呢——府中二爺也到了娶妻的年紀,大爺心裡倒是有人選,可我從未與那家人來往過,直接請人保媒又不踏實,擔心找一個比我還不像話的妯娌,那可就是自尋煩惱了。”
葉昔昭想了想,道:“這也容易啊。你若是能等一段時日就好了。我過了這一段,就設法將那家的女眷請到侯府來——因著太夫人,府中總是客來客往的,請一些生人過來也是常事。屆時你不時過來坐坐,我給你們從中引見,你也就能做到心中有數了。”
喬安為之一喜,“那再好不過。”之後又笑問,“怎麼會樂得事事處處幫襯我的?”
葉昔昭報以一笑,“你鮮少出門走動,又為何前來侯府的?”
之後,兩女子相視一笑。都是一樣,起先是為了想、夫婿家門,之後是在這基礎上,開始欣賞對方,一點一點地累積出了些情分。
隨即,葉昔昭念及二夫人進來一直有些不舒服,便對喬安道:“我二弟妹近來抱恙,能否讓她去府上請你姐姐診治?”
“不必。”喬安笑道,“我回去便知會我姐姐,讓她過來一趟就是了。她不似我,更樂得不時出門走動。”
“多謝。”
喬安告辭離開之後,葉昔昭想想這個人,很有些不解之處。很明顯,喬安是一心打理著蕭府諸事,相處久了,待人也很和善,這樣的一個女子,卻為何不肯給蕭旬一個好臉色呢?這對夫妻到底是怎麼回事,真不是外人可以揣摩的。
可是轉念想到自己,也便放下這份不解。外人看她如今的情形,又何嘗不會心生不解,何嘗不會猜測她以往為何足不出戶不問世事,如今卻是盡心竭力。別人的是非,想想也就罷了,不需放在心裡。
關於虞紹筠的近況,葉昔昭思量再三,沒有告知太夫人。對於老人家來說,虞紹筠那邊,沒有訊息才是好訊息。
第二日,喬宸就到了侯府,給二夫人把脈診治,之後隔幾日過來一次,更換藥方,很是盡心。葉昔昭看著二夫人的氣色越來越好,開始如常定時請安,不時到蓮花畔坐坐,算是放下一樁心事。
因著虞紹桓的親事落定,接下來,葉昔昭與太夫人商議之後,命人修繕虞紹桓的住處。婆媳兩個都是一樣,有意在方方面面給關四娘一份體面,想讓她覺得侯府待她與二夫人、先前的宋歆瑤一樣。明白事理的,會因此以安分守己作為回報。不明事理的,還似宋歆瑤一樣,日後婆媳兩個也不會客氣。
侯府門風就是如此,該給的都會給你,你接受並回報,侯府會給你更多好處,可你若是不知好歹,侯府的容忍遷就也有限。
院落重新修繕之際,葉昔昭幫虞紹桓選了個清淨優雅的小院兒,讓他安心讀書,不會被瑣事打擾。
太夫人也看出虞紹桓甚是用功,連他的晨昏定省都免了,不時吩咐廚房去給他送去一些滋補的羹湯菜餚。她只是從來就明白,侯府如今落在外人眼中的榮華富貴,是長子這幾年來歷經出生入死、日日籌謀才得來的。而名門該有的局面卻非將所有重擔都放在長子一人身上。於私心,她心疼虞紹衡;於大局,她希望三兄弟齊心協力,相互幫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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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夏日消逝,秋日來臨。一早一晚的風,黃昏時的落日,都浸入了一份無形的清涼蕭索。
在這時節,皇上開始大刀闊斧地懲戒貪贓枉法的官員,區區數日,朝堂中便有不少官員被定罪論處,之後又迅速施行到各地,一時間,很多官員膽戰心驚。言官卻得到了用武之地,彈劾的奏摺如雪片一般飛到宮中,諸多官員因此落網。
在這之後,皇上下旨擇期設恩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