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叫媛媛過來。”
蘇父停下腳步,扭頭朝門外喊。
“回老爺,二小姐出府去城中心了。”僕從回聲道。
“立即去尋她回來。”
“是。”
此時的蘇雲媛已經被帶到二樓的某個雅間,只稍等片刻,飄茗軒的老闆就敲門而入。
趙可蓉望著與蘇雲宛有幾分相似的客人,眸光微微一閃:“不知姑娘怎麼稱呼?”
“我叫蘇雲媛,您就是這家茶館的老闆嗎?”蘇雲媛起身問道。
趙可蓉坐到對面,笑應道:“沒錯。”
蘇雲媛為她斟上一杯茶,溫婉淺笑,目光清澈,從容道明來意:“聽聞飄茗軒是城中唯一一家女子開的店鋪,其茶飲和點心實屬一絕。剛開張時,還有彈奏樂曲,令不少行人駐足傾聽,後來不知何故取消了。我曾拜名師學琴,想毛遂自薦。”
為了逃離那個家,她顧不得自貶身份,與樂伶同伍。
而飄茗軒,是方圓百里最好的去處。
“你的家人知道嗎?”趙可蓉抬眸問道。
蘇雲媛預判過老闆的諸多考驗,卻沒料到她一張口便問及家人,心中一動,“您認識我家人?”
“令尊可是年前自京城而來的前禮部侍郎?”
“正是,您也是自京城而來的嗎?可認得家父?”
趙可蓉神色淡淡,一抹嘲意自嘴邊泛起:“我不認識令尊,倒是令堂,曾阻止我與宛宛往來。”
“你跟我阿姐很熟?我娘做了什麼?到底怎麼回事?”蘇雲媛驚訝急了,一連三問。
趙可蓉輕抿一口茶水,將陳年往事緩緩道來。
蘇雲媛的臉色一會紅,一會白,羞得恨不能鑽入地縫。
平日裡,嚴氏會身行力踐地教導她宅鬥技巧,但都僅限於妻妾之爭。
她一直以為,對於阿姐,孃親只是缺了那一層血緣關係,漠視罷了。畢竟後母難為,多做多錯,不如一切按照慣例和規矩辦。
萬萬沒想到,她那和藹可親的孃親,對於完全構不成威脅的阿姐,竟會做出此等齷齪之事。
這讓她倍感羞愧,再無顏留在茶館,慚聲道:“我沒想到......叨擾了。”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茶館,正好遇到前來尋找的僕從,就一起回家。
趙可蓉從二樓雅間的視窗往下望,看到蘇雲媛鑽進驢車,緩緩嘆了一口氣。
對於蘇家來到幽州,在秦家屢屢碰壁之事,她早已有所耳聞。本以為蘇雲媛找上門來,意在透過她,與宛宛修復關係,眼下看來,是她想多了。
想起剛才提及的彈奏樂曲之事,她秀眉微蹙,苦惱地揉了揉眉間。
燕雲縣建設之初,她與胞妹說服父母,盤下了一個店鋪開設茶館。姊妹倆齊心協力,各自發揮所長,很快就做得風生水起。
然而好景不長,由於秦沐經常往府城跑,喜歡他的胞妹發現了尹若姝的存在。
向蘇雲宛打探到兩人的淵源後,胞妹自知沒了希望,默默退出,卻從此一蹶不振,再無心經營茶館。
等尹若姝搬到北嶺村居住,胞妹更是久居在縣城,不想回北嶺村了。
也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胞妹才能放下這段尚未開始就終結的感情。
另一邊,蘇雲媛回到家中,聽到父親與孃親統一戰線,要她嫁給秦君屹的話,不由閉了閉雙眸,苦笑道:“阿姐與姐夫伉儷情深,女兒根本涉足不了。”
“秦家歷任家主向來坐享齊人之福,到了秦君屹,也不可能只有你阿姐一人。如今長子已生,他很快便會露出原形,你且多與他接觸接觸,佔得先機。”
“是。”蘇雲媛乖巧恭順地應下,心中卻有自己的打算。
想起剛抵達幽州關隘時那不經意的一眼,臉頰悄悄爬上紅暈。
蘇父與嚴氏看見她這一副嬌羞小女兒態的模樣,兩人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笑容。
*
滿月宴之後不久,燕雲縣迎來春麥大豐收。
春季播種時宣揚的雙倍收成,在風調雨順之下,得以兌現。
有一些耕作精細的農戶,還獲得高達三倍之多的收成!
曾經屢禁不止偷賣良種的幾個農夫捶胸頓足,悔不當初。
附近城池的官員、富紳等人紛紛前來燕雲縣縣衙求購良種,遭受直言拒絕後,將目光轉移至百姓家。
儘管以楚翊為代表的官方已經明確表示,收成作為自留種,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