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面露悽色,一言不發地上車,進入車廂,來個眼不見心不酸。
秦沐嘴角一勾,冷嗤一聲。
就在剛才,林氏去借剪刀前,先跟秦沐說了聲。
秦沐讓她儘管去借,自己卻暗中關注事態發展。聽到岑依依說為了大哥著想,他頓時感覺噁心得不行。
她算什麼玩意兒?!
恰巧這話被盧君豐聽到,有他出手收拾,就免得自己沾手了。
而盧君豐肖想借此賺取秦家的銀兩,簡直做夢!
他把這事跟大哥一說,大哥立即要他轉告老夫人,往後以物品替換月銀的決定。
也就有了剛才那一幕。
山洞中的盧君豐見老夫人停下腳步,心裡生起期望:轉向,去向秦君屹要銀子!
可是也不知秦沐對老夫人說了什麼,她直接上車等待啟程了!
盧君豐恨恨地瞥了岑依依一眼:“沒用的東西!”
說完,就徑直走了。
岑依依徹底失了依靠,磨蹭到最後,在官差的揚鞭抽打下,靠連音攙扶著走出山洞。
每一步,都好似走在刀刃上,泛起鑽心的疼痛。
連音只是個尋常的弱女子,本就自顧不暇,更別提還要照顧一個幾乎失去行動力的岑依依。
下山時,兩人連滾帶爬地滑下山,還帶翻了好幾次她們前面盧家人,整得雞飛狗跳,謾罵不止。
上山容易下山難,但對馬車而言,卻正好相反。
只不過山路顛簸,蘇雲宛和秦若珊等人都選擇走路下山,只有“重傷”的秦君屹和年邁的老夫人乘坐車輛。
到了官道上,蘇雲宛發現,路上到處都是流民,比幾天前嚴重多了。
那些流民蓬頭垢面、衣衫襤褸,有的在吃枯草,有的在扒樹皮。
他們看到流放隊伍,立即手捧破碗上前乞討,被官差一頓喝斥後逼退。
就算淪落到這種地步,他們骨子裡還是懼怕官差,不敢再糾纏。
只是流民去了一波,又來一波。
他們不敢鬧事,卻不想放過獲得食物的機會,堵住流放隊伍乞討吃的。
就這麼一路走走停停,快到傍晚時,終於抵達黑風山腳下。
鍾威騎在大馬上,揚聲道:“大夥兒再堅持一下,趕在天黑前抵達黑風寨,否則山路崎嶇,走夜路容易墜落懸崖!”
步行的犯人只好再拼一口氣,吭哧吭哧往上爬。
來到半山腰的關隘處,所有人下車改為步行,馬車和車輛趕去馬場安置。
這個關隘要經過一段長長的盤山小道,一面是懸崖,一面是峭壁。
路面寬度僅有一米左右,峭壁一側有條長鐵鏈,供人抓握,因多年風雨侵蝕而鏽跡斑斑。
秦君屹棄車坐在輪椅上,面色泛白四肢無力,一副重傷未愈的模樣。
面前突然出現一個開啟蓋子的水囊,蘇雲宛眉眼輕柔地問道:“要不要喝點水?”
秦君屹淡淡地道了一聲謝,接過喝了幾口。
蘇雲宛心中暗暗嘆氣。
連續兩晚的拒絕,令秦君屹深懷不滿。從今早上起,他就單方面陷入冷戰。
這嗖嗖冷氣散發了一整天了,到現在還沒消散。
慾求不滿的男人,還真可怕。
可是一句“我懷孕了”這麼簡單的話,卻不能隨口而出。
以子淵對她的瞭解,不用怎麼思索就能想到她曾經的打算,還是得找個合適的機會再挑破,將自己摘出去。
另一邊,留在山寨鎮守的楚翊帶人等候多時,他們帶來了十來個擔架,方便轉移傷員。
“父親,兒子幸不辱命。”見著楚紹,楚翊的眼角彎了彎,嘴角微微上揚,意氣風發道。
楚紹罕見地讚了一聲:“很好。”
目光轉移至跪地的兩個楚家兒郎,立即收起笑意,變回一絲不苟的冷肅面容,“起來說話。”
那兩人正是外出採買,被虜為人質的楚家人,他們強忍著一身刑傷,前來迎接父親。
楚紹聽他們回稟這幾天的經歷,見他們面色蒼白,頭冒冷汗,便沒有訓話,只擺了擺手,讓他們去見其他家人。
得知他們倆被虜後,楚家眾人寢食難安,深怕他們會被撕票。
兩人走到後面,很快被楚家女眷和兄弟們淹沒。
楚翊站一旁看著,臉上帶著和煦如風的笑意,只是很快,也被兄長們包圍,紛紛問起作戰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