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正房,歡聲笑語不斷。
隨著拱衛著秦君屹的一行人闖入,聲音戛然而止。
趙可蓉姐妹倆看到坐在輪椅上,渾身散發著冷冽氣息,一副興師問罪模樣的男人,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福身行禮:“公子。”
秦君屹“嗯”了一聲,視線一掃而過,落在蘇雲宛臉上。
蘇雲宛一頭霧水,與之對視,“怎麼了?”
“請華大夫給你把個平安脈。”秦君屹面無表情道。
蘇雲宛就像被雷劈中一般,由裡到外炙烤全身,面上的表情霎時裂開。
她早已決定儘快將懷孕之事讓秦君屹知道,可昨日下山又上山,又有老夫人舊病復發之事,疲乏的她不想打起精神扮演自己對懷孕一無所知,就沒在夜晚捅破。
而今早,秦君屹匆匆吃完早飯,就去前院處理事務了,她又要面見趙永福一家,也不是好時機。
原本她都計劃好了,就在即將到來的晌午用餐時,她佯裝反嘔,藉此揭示有孕在身,並一口咬定自己沒發現懷孕,矇混過關。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到底是誰發現了她的異常?
華大夫見到她的窘迫狀,不知想到什麼,眉間狠狠一蹙,可很快又展平,恢復平易近人的模樣,上前溫和道:“夫人,請伸出右手。”
蘇雲宛下意識地想將右手往背後躲,可看到秦君屹那彷彿要將萬物吞噬一般的危險目光,頓時僵住了。
罷了,該來的總會來,怎麼也躲不開!
她伸出右手,任由華大夫伸出三個枝頭搭在手腕上號脈。
華大夫把了把脈象,下定結論:“此為滑脈,夫人懷孕了,已有兩個月左右。”
本該是個令人高興的訊息,現場卻陷入死寂。
現場唯二不知情的趙家姐妹倆面面相覷,不明白為何會這樣。
“咔嚓”一聲打破沉寂,秦君屹右手下的輪椅把手被碾碎,尖銳的木刺扎入掌中,冒出的血珠匯聚一起,向下滴落在地。
他卻彷彿感覺不到痛,眼眶充滿血絲,望向蘇雲宛的眸光好似要將人生吞活剝。
蘇雲宛望著他手上的鮮血,刺痛了雙眸。
忽然,一道身影擋在面前,是趙可蓉。
“公子,夫人胎盤不穩,受不得驚嚇。”趙可蓉擋下逼人的目光,垂首對秦君屹道。
在她看來,秦君屹身體這般虛弱,聽聞宛宛懷孕後又這番憤怒,很大可能是腹中胎兒的不是他的。
即便傳言秦君屹愛妻如命,面對這種局面,他也有可能失去理智暴起傷人。
秦君屹身上散發出久經沙場磨礪出的殺伐之氣,死死盯著趙可蓉。
趙可蓉從未承受過這種強勢的威壓,身子顫了顫,卻半步不移。
蘇雲宛正要讓她走開, 一個溫柔似水的聲音傳來。
“公子,您先喝杯茶,有什麼話還請您慢慢說,別嚇著夫人了。”趙可嫣柔嫩無骨的雙手端起一杯茶盞,邁著輕盈的步伐,奉到秦君屹面前。
嬌滴滴的美人在前,秦君屹卻連看都不看一眼,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趙可嫣保持著彎腰奉茶的動作,立在他的面前,形成無聲拉鋸。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手上的酸感越發嚴重。趙可嫣的手臂堅持不住地顫抖,茶盞隨之發出輕微震響。
秦君屹這才伸出完好的左手接過茶盞,身上的氣勢稍有收斂,“都下去。”
“是。”隨行而來的華大夫等人退出門外。
趙可蓉姐妹倆同時轉身,以目光詢問蘇雲宛。
“去吧,我沒事。”蘇雲宛已經收斂一切情緒,還能扯出淡淡的微笑。
姐妹倆這才離開。
大門吱呀一聲合上,伍少寒和拾二一左一右立在門前,如同兩尊門神一般守著。
屋內,桌上突然憑空出現一個醫藥箱,蘇雲宛開蓋之後,取出鑷子、紗布、藥水等物,“坐過來,我給你處理一下。”
秦君屹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起身走至她身旁的木椅上坐下。
蘇雲宛專注地拿出鑷子為他拔刺、消毒、上藥、包紮。
秦君屹的目光追隨著她的面容,昔日眼底的溫柔纏綿被憤怒憂傷取代,因壓抑而略顯沙啞的聲音響起:“為什麼要瞞著我?”
蘇雲宛手包紮的手一頓,這個時候再佯裝不知情,顯然將他當作傻子了。
她強裝鎮定道:“我也是前兩天才確定的,這幾天事情一波又一波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