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開啟,秦沐走了進來。
他手中拿著一條皮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秦若嵐,臉上掛著譏諷的淺笑:“敢問老夫人,您找馬鞭想做何用?”
“老身要做什麼,你管得著嗎?”老夫人惱怒道。
秦沐嗤笑:“您莫不是連自家規矩都忘了,我好心提醒一下,不可動用私刑。”
老夫人氣得半死:“我管教我孫女 ,算哪門子私刑!”
“都想動用馬鞭了,怎麼不算!”秦沐說完,將手上的皮鞭往前一遞,“你若執意要濫用私刑,我奉上皮鞭。但你違背了家規,我會按家法處置。”
根據秦家家法,動用私刑者,加倍償還。
也就是說,老夫人打了秦若嵐多少下,她自己至少要挨雙倍。
這讓一直凌駕於眾人之上的老夫人怎麼忍受得了,嗓子喊破音:“你敢朝我動手!”
“有何不敢,難道您不是秦家一員?”秦沐故作囂張,奚落道,“也對,您留有退路,還可以去盧家當您的老太君。但只要您在秦家一天,就得守秦家規矩!”
老夫人從未想過,她熬到了最高輩分,卻被一個逐出家族的小輩如此對待。
她氣血翻湧,“反了,反了!屹哥兒呢,趕緊叫他過來!”
秦君屹依然未歸,零七隻能繼續扮演。
他早已在門外靜靜地坐在輪椅上,聽到老夫人的話,朝身側的伍少寒使了個眼色。
伍少寒點頭,走到他身後,推他進屋。
“祖母,您先消消氣,彆氣壞身子。”
一句話的功夫,秦老夫人便發現了輪椅上的人不是大孫子,頓時語氣變得犀利:“屹哥兒,你都聽到了,秦沐作為家臣,卻對祖母如此不敬,還不狠狠懲治一通!”
零七隱忍道:“祖母息怒,三弟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
“但他對主人冒犯不敬,也是觸犯家法。應當跟錢榮一樣,重責二十大板,你作為家主,應該不會行包庇之事吧?”老夫人眸色中的威脅和輕蔑一目瞭然。
恰在這時,秦君獻和四房父子倆聞聲趕來。
四房父子倆看到老夫人的神色,疑竇暗生。
她怎麼會對一向疼愛的大孫子如此不假辭色?
父子倆又朝在場的女兒看去,秦若珊幾不可查地搖了搖頭,暗示他們不要說話。
秦君獻沒有注意到四房幾人的神色和眼神交流,只焦急道:“祖母,秦沐掌罰,只認大哥一人為主。嵐嵐也還小,不懂事,勞您耐心教導。”
“少說那些有的沒的,屹哥兒,我只問你,他對祖母蹬鼻子上臉,你就這麼幹看著?”老夫人一心要零七處罰秦沐,絲毫不讓話題轉移。
零七見老夫人破綻百出,這樣下去會壞了主子的事,只好先息事寧人:“三弟,你回屋跪著反省去。”
不等老夫人表示懲罰太輕,秦沐就率先叫嚷:“大哥!您不能再縱容老夫人了!”
“夠了,下去!”
秦沐流露出屈辱的表情,憤憤離去。
“大哥!”秦若嵐的膝蓋疼得要命,眼淚汪汪地求助。
零七瞥了一眼,替她求情:“祖母,嵐嵐有什麼不是,來日方長,請您慢慢教導。”
自以為打贏一仗的老夫人根本不願收手,“她一個姑娘家,不知廉恥地動了情,還眼瞎看上的是一個面帶金印的流放犯人。祖母費心教導,她卻一句話也聽不進去,你說該不該罰?”
“祖母慎言,楚六公子沒您說的那麼不堪,楚家也不宜交惡。至於嵐嵐,要打要罰,交由秦沐處置即可,別累著您。”零七語氣變得冷淡。
老夫人哼笑一聲:“管束女眷是祖母應該做的,祖母不怕累。”
“可是祖母年事已高,合當頤養天年。家裡的人和事,我跟宛宛會處理,不必勞您費心。”零七堅守底線。
老夫人怒目以對,零七冷硬回應,兩人的目光無形交鋒。
就在這時,蘇雲宛打著哈欠走進來,“子淵,怎麼還沒完,我都要困死了。”
凝固的氣氛被打破,零七回頭溫和道:“馬上就好!”
說完,他回身看向可憐楚楚的秦若嵐,直接讓她起來。
老夫人正想發作,卻收到蘇雲宛的死亡凝視,後背湧上寒意,立即將話語給吞回肚子裡。
“好了,時間不早了,有什麼事等明天再說,大家歇著吧。”說完,零七便跟蘇雲宛一起走了。
幾人回到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