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勞燕雙劍配合聯手攻敵,極少單獨出手。由於夫妻關係甚密,彼此心意相通,劍術竟也默契非常,配合得纖毫不爽,若是“凌燕雙絕”少了一個,那便“一絕”也沒有了。
邊城雪雖惱恨甘凌客行事卑鄙,但畢竟自己失手殺了他親生兒子,一直有愧於心,況且適才他已給過杜長空解藥,自己應當一言九鼎,留在神女峰任憑發落,縱使現在是逃走的大好時機,他也不肯逃命。在來時途中他又聽杜長空言道,武夷一派乃巫山邪支,貽毒江湖,藍水母聲名狼藉,又起了相助甘凌客之意。
甘凌客怪吼連連,如同在長江之上與巨浪相搏,似雁飛雕振,延頸協翼,快到了極處,如矢應機,霆不暇發,電不及飛。邊城雪在一旁看得心曠神怡目不暇接,不禁對甘凌客的劍法好生欽佩。韓碧露見他劍法凌厲卻又防守嚴密,卻也不敢託大,當下使開長鉤,舞得錚錚有聲。甘凌客知她鉤法厲害,不以劍尖與之相碰。
韓碧露號稱“藍水母”,不光用毒厲害,輕身功夫也如水母一般滑不溜手,在半空本已無力可借,竟卻能自身一扭,轉換方向,鉤首總不離甘凌客的劍鋒。甘凌客怕長劍脫手,不由處處小心,好在他應變奇速,每刺出一劍立即縮回守住門戶。韓碧露長鉤側擊而來,甘凌客回劍一擋,韓碧露不等他縮回,左手反手鉤出,甘凌客慘叫一聲,左肩關節被卸脫。韓碧露以長鉤誘敵,甘凌客全力以赴防範之餘,竟沒算到她的手也可作鉤,而且靈動無比如狡兔之脫、屍蠖之屈,從幾近不可想象的位置勾來,手臂暴長,一擊即中。
藍水母退後數步,森然笑道:“不要再打了。”
甘凌客一驚,想起他全身是毒,這一勾必然帶了奇毒。甘凌客大駭之下,長劍劃出,左肩齊齊被斬下,鮮血濺出,居然帶有刺鼻氣味,灑在樹上,竟微有燒灼之象。
甘凌客怒道:“這,這是化蠱紅?”
藍水母笑道:“正是,我自然是不會殺你,先廢你一條臂膀。但你要恢復功力,只怕最快也得七八年。”
甘凌客知已栽入她手,忙按住肩部想要止血,若非及時砍掉肩膀,化蠱紅順著血脈入心臟,即死無疑。他轉過身向山洞跑去,否則時間一長,也是非死不可。
韓碧露哈哈大笑道:“你還想要用碧蟬吸毒麼?我這化蠱紅中特意研入了螳螂屍粉,碧蟬聞了害怕,不會吸你毒的!老婆子連你這一步棋也算不到,那也枉稱“藍水母”了。”
邊城雪一怔,向甘凌客怒目而視,喝道:“你的化蠱紅解藥都是假的!”
甘凌客羞慚無比,澀然道:“不錯,單有那兩包尋常解藥還不成。化蠱紅只要還有些許微質存於體內,都會導致心態失常,手足殘廢。須神女峰上的獨產異物碧蟬方能盡吸乾淨。碧蟬唯神女峰方有,若然這麼隨意便給了別人,我巫山派化蠱紅又怎能號稱天下第一奇毒?”
邊城雪見他死路一條,居然索性放賴,無恥到底,怒不可歇遏,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甘掌門,你若不給我碧蟬,我便自下山去了。便是你不給我,我自己也會覓到,下山交給杜老英雄,然後再上山領罪。”
藍水母訕笑道:“傻小子怎地死腦筋,下山逃命便是,何必多此一舉再上來?只不過你小子知道太多事,老身也容不下你,見你這般敦厚,也真有些捨不得,你就自殺罷。”
邊城雪道:“前輩要晚輩自殺,除非應允晚輩一件事。”
藍水母以為他在胡攪蠻纏拖延時間,便笑道:“說!”
邊城雪正色道:“請前輩將碧蟬交給杜老英雄,並通知敝派,說我不能完成使命了。”
藍水母怔了怔道:“只是這些?”
邊城雪道:“若前輩能言出必踐,這些也足夠了。”
藍水母笑道:“好孩子,我應承你。”暗道:“這杜長空與我無怨無仇,白賣他個人情倒也值得,但若告知廬山派,他們怎能善罷干休?豈非無端給自己招來麻煩?這第二件事反正在也沒規定時間,就等二十年後罷,要是老身還健在的話。嘿嘿。”
甘凌客見邊城雪就要自刎,心中頗有不甘,又不能讓韓碧露知曉。邊城雪偶然瞥見甘凌客臉色,知他心意,便道:“甘掌門,想晚輩不能教你‘花須蝶芒手’了。”
韓碧露聳然動容,欺身上前,長袖捲動,已拂過長劍,喝道:“什麼?‘花須蝶芒手’?”心中一驚:“莫非是他有意如此,騙我饒他不死?諒這小子也沒這機靈。”她又望向甘凌客,見他神情窘迫頹然,知這並非雙簧戲,當下佞笑道:“小兄弟,你說什麼?‘花須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