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族!”
柳因夢故作害怕地道:“我……我沒欺君,皇上到現在都沒開口說一句話,都是皇后娘娘問我話的。”
登時李輔國便給生生噎住,肅宗更是一臉窘迫之相。張良娣打破尷尬局面,一伸秀手,止道:“李公公,您可別嚇著小姑娘。”又對柳因夢道:“你過來,過來告訴我。”
李輔國不由假意擔憂道:“娘娘您是千金之軀,這小丫頭來歷不明,若不著女侍將她周身搜個透徹,萬一她身藏兇器,對您不利,那可就……”
張良娣倒也有份自知之明,自信地搖頭道:“根本沒那個必要。江湖中人過著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各個身懷絕藝,便在三千御林中取我性命,又有何難?何況距我如此之近,難道手無寸鐵,便不能致哀家死命麼?”
柳因夢笑道:“那民女便斗膽近前,妄褻御尊了。”她緩步上前,眾皇宮內廷侍衛中亦不乏張謙級數的好手,見她步履輕佻無章,的非身負藝業之輩,若非武林名家之後,便是在江湖中招搖撞騙混飯吃的無賴了。
柳因夢伏到張良娣耳畔,便悄然道“那寶藏便在……”
張良娣毫無俱色地揚了揚眉,笑容依舊地反問道:“在哪裡?”
柳因夢見她如此鎮定,便是武林中人亦是少有。有些奇怪,但隨即毫不猶豫地將早先凝力已久的右掌向張良娣的頂門直擊而去,就在此時,只聽破空聲大作,一股勁道劈風而至,砰然烈響,將柳因夢斜斜震飛開來。柳因夢墜地之時,數十戈鋒刀刃已然架攔在她脖頸、小腹之間,一動便立時受重傷,她心神激湧,不由眼前一黑,噴出一口鮮血。
場中已飄然落下一人,年近古稀,長鬚灑傲,仙風道骨,令人望之極有出塵之感。老者俯身拜跪於張良娣身前,連連叩首道:“老朽罪該萬死,未能早將此女寇拿下,令皇后娘娘受驚,還祁聖上、娘娘重責不貸,以正朝綱!”
張良娣媚然一笑道:“羨盟主何必自責?若非羨盟主,這世上焉能有第二人有這等本領距如此之遙竟可及時救我,功勞乃大,何罪之有?我瞧這平西大將軍一職,除了羨盟主再無人可坐得。”
那老者正是羨仙遙,他已然得志,往日面色目光中恬名寡利逍遙世外的神情一掃而空,原本蒼白孱弱毫無血色的臉龐上湧起急劇的紅潮,兩眼迥然生威,不由哈哈狂笑起來,這三十年從未有過如此折尊失態,一時半會兒竟抑止不住,群豪從未見他如此形象,盡皆呆滯住了。羨仙遙放聲盡情大笑一陣後,這才發覺不妥,忙收復叩首道:“皇恩浩蕩,老朽一介武夫,何德何能,竟得此澤被,千世難以受盡,喜不自勝,故而方有適才亢奮之粗舉。今後當是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以報聖上、娘娘無邊隆惠!”
眾英雄見他與張良娣一唱一和,頓知羨仙遙苦忍三十年,大璞不完只為今日功成名就,實是了不起的大野心家。有人心中頗感蔑視,因他甘作朝廷鷹犬,有人則失望不已,只因平西大將軍一職已與已無緣,羨仙遙是無可爭辨的天下第一。無論群豪如何想法,或妒忌或失落,或憤悔或迷茫,亦都奈何不了羨仙遙了——他已將自己夢寐以求三十載的榮華富貴實實在在穩穩當當地拿到手了,虛偽之人得到想要的東西,往往只不過是第一步,人的貪慾永無止境,他日後對上仍是虛偽,對下則盡現無恥之色,緣這世上的虛偽之人盡皆是無恥者裝扮的,當然這些無恥者比他們的同類的無賴要聰明得多。
羨仙遙一轉身,指著柳因夢對御林軍統領喝令道:“這女賊膽敢謀刺皇后娘娘,十惡不赦,萬死難贖,拉下去斬了!”
柳因夢神志略清,微有知覺,見羨仙遙已然戴上了烏紗帽,峨冠博帶,怒不可遏道:“羨仙遙,我沒看出你這虛偽之極的畜生,真是瞎了眼!你這般攻於心計,爭名逐利,欲海難填,終會惡貫滿盈,不得好死!”她止不住又咯了一大口血。
羨仙遙三十年來在武林中如同活菩薩一般被人膜拜恭奉,何人敢有半句不遜之言,更別提這惡毒的咒罵,他這一生也未曾聽過。此時羨仙遙已唾手可得平西大將軍之位,再也不必在這班野蠻沒教養下九流的武林同道面前掩飾什麼了,況且他早已難以忍受每時每刻冷靜灑脫,言辭華瞻的苦行生活了,積鬱已久的燦熔岩終於噴薄而出,便怒吼道:“你這個小賤婢,好不知死活的野種!今日不將你碾成肉醬,難消我恨!”他此時距柳因夢不過三尺之遙,一記虛點足以致其死命,但他覺得那樣實難痛快淋漓,便抽出一旁侍衛佩刀,一刀砍下!
卓酒寒瞅準時機,自群中一記虛點。他距柳因夢較遠,故而這一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