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不可。
朱翊沒法再瞞,暗中給身邊的太監做手勢要他去把太醫喚來,然後一臉心虛地道:“是德妃,王家要與豐盛德的周家結親,朕想著也不什麼大事,就由得她了。”
這番解釋避重就輕。
蘇梓瑜冷冷一笑,“就這些?還是皇上要我讓人去冷宮把德妃拎過來說個仔細,這宮裡背後偷腥的事情可不少,臣妾正好開開眼界,嗯?”
“梓瑜,你明明就知道為何還要逼朕?”朱翊不耐煩地起身居高臨下看她,“朕會這麼做也是為了你著想,你知道後會胡思亂想,朕才會瞞著你。她不過是個賤貨,你是中宮之主,沒有必要與她斤斤計較……”
蘇梓瑜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男人的嘴一開一合,他們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原點,這番說辭她聽得耳朵都要長繭了。
“皇上哪知眼睛看到我在斤斤計較?”她冷聲道,“皇上正值壯年要人侍候太正常不過了,臣妾何時攔過皇上?要皇上偷偷摸摸地寵幸宮妃?皇上,這頂大帽子還是不要戴在臣妾的頭上為好。”
這樣的蘇梓瑜既熟悉又陌生,朱翊看她冷靜的面容,頓時有幾分心慌,“梓瑜,朕沒有責備你的意思,你正懷著身孕,朕不想你傷心……”
“皇上,你說這樣的話不誅心嗎?”蘇梓瑜冷哼,“如果真不讓我傷心,你知道要怎麼做的。你是堂堂天子,我這當妻子的又如何會為難你?罷了,既然我是中宮之主,那麼往後我親自給皇上安排侍寢的人選。”
聽到這話,朱翊立馬僵在那兒。
離開皇后寢宮回御書房處理奏摺的一路上,他的心中都窩著一肚子火,一想到她真要給他安排侍寢的人選,這心就堵著慌,細思她說那句話的表情和語氣,沒有半分在意,眉尖就皺得厲害。
伸手輕捏了捏眉間,人就是這樣犯賤,以前他希望她能看開的時候,她看不開。現在她看開了不在意了,又輪到他糾結鬱悶。
到了御書房,他吩咐身邊的太監去查清楚這手諭為何會讓蘇梓瑜知曉,如果是德妃從中做梗,他定饒不過冷宮的德妃。
結果過了半個多時辰,他就得知了德妃求這道手諭的前前後後,頓時握緊拳頭,“好一個德妃,利用這件事挑起朕與皇后的矛盾。”
難怪蘇梓瑜會質疑這件事,林瓏是蘇梓瑜的義女,而豐盛德又與德妃有關係,他下的這道手諭是掃了皇后的面子。
半晌,他再度吩咐道:“你再跑一趟內務府,就說朕這道手諭做廢,把這貢品的名額給玉膚坊。”
高興與失落在一夕之間,再也沒有人比周當家感受更深了。
他再度在那位內務府的主管公公面前呆怔住,只因為這次他的天真的塌下來了。
“公公,德妃娘娘真的無力翻身了?”
“周當家,這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的,她這輩子就這樣了,老死於冷宮。”
聽到這答案,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這內務府的。
走下最後一級臺階的時候,他一個錯腳重重地摔倒在地,跌了個狗吃屎。
身邊的小廝忙上前來攙扶他,他一個使力甩開這小廝,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
回到府裡的時候,看著那張燈結綵的喜慶,更覺得刺眼,機關算盡到頭來是這結局,他怒火中燒一把扯下那喜慶的綵綢,雙眼紅腫地怒喝,“都給我撕下來,全撕下來,這親不結了。”
一眾下人都嚇得目瞪口呆,這主子是怎麼一回事?
這變動驚動了周老太爺和老太太,很快,周當家就被老爺子喚到跟前教訓。
周徐氏匆匆地放下手中點好的嫁妝,趕到老太爺的院子,剛一進去,就看到自家丈夫抱著頭跌坐在地上,一臉沮喪地道:“完了,全完了……”
周老太爺上前一把拽起自家兒子,“什麼完了,你給我說清楚……”
“貢品的名額,”周當家舔了舔乾涸的下唇,“給了玉膚坊……”
他的話還沒說完,老太爺就手一鬆,受不了這刺激向後一個倒栽蔥。
“爹——”周當家忙扶住父親。
周徐氏和老太太嚇得一驚,忙上前探看。
周府亂成一鍋粥。
經過及時搶救,周老太爺勉強撿回一條命。
“爹,都是孩兒不孝,您可千萬不能氣出毛病來,這與王家結親的事就此做罷,我不會犧牲小妹的……”
周老太爺疲憊地看了眼兒子,“都這步田地了,這婚事我們更加退不得,王家沒了德妃並未動搖根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