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這訊息告知夫人當做還恩,不過懇請夫人不要外傳以致人心惶惶,造成動亂。”
這是他的調查所得,還沒有向上峰彙報,只是看到這莊子只有一個女人撐門戶,所以一時動了惻隱之心,也就說了出來。
權英姿本就出身公侯之家,自然明白這幾句話的份量,忙道,“這個是自然,請大人放心,我必不會外傳,要不然只怕聖上也會治我的罪。”
只不過是舉手之勞收留此人一宿,換得這麼個訊息真真是賺了大發,讓她有了提前防範的先機。戶對管什麼的,不就管銀錢的嗎?這受災受收,戶部是首當其衝的部門,所以她也不懷疑此人說謊來騙她。
自己得了實在的好處,她也不好端坐在簾後,親自掀開帳幔,推開簾子,她戴著帷幄出現在簡靖書的面前,朝他端莊地行了一禮做為答謝,“謝過大人告知此訊息,小婦人萬分感激。”
“夫人有禮了,還是趁機囤上糧食為好,我瞅你莊子上人也不少,你又仁善,光是管這麼多張嘴都吃飽不容易的。”
這也是簡靖書走了又調轉回頭的原因所在,一個女人打理偌大莊子終歸不容易。
權英姿對於這男人起了一絲好感,平身觸目所及,此人的身材不是武夫似的健壯,但也不羸弱,看來風度偏偏,就是一讀書人的模樣,倒是更添了幾分好感。
不過她這分好感也只是萍水之緣,這般二十多歲的男人哪個不是已有妻有子?她犯不著上趕著犯賤,再說她曾經在鄭華翰的身上跌過一跤,也就不再把這好感放在眼裡,客氣地著人送這人離開,該幹啥事就幹啥事。
簡靖書這才坐上馬車離開這莊子。
小廝給他倒茶,“爺,奴才打聽到一點訊息……”
正處理公務的簡靖書抬頭看他,“你又在外胡亂做了什麼?”
“爺,冤枉啊,奴才哪有做什麼壞事?”小廝忙喊冤,“就是當初奶奶死的時候,不是有些難聽的話私下裡傳出去,小的與人爭執了幾句,好在這些話沒傳開,要不然爺以後還如何再娶妻?”
說起這舊事,他還是為自家主子抱不平,這奶奶的死又如何怪得到主子的身上?也不知道是哪個烏龜王八道瞎說壞主子的名聲,好在還是太太英明把此事完全按壓下去,要不然爺的名聲只怕現在渣都不剩了,這絕對影響仕途。
簡靖書用手輕輕地捏著額頭,對於死去的妻子,他稱不上情義深厚,但她在世時,夫妻相處也是彬彬有禮的,也不知道為何她一死就會有自己虐妻的名聲在族內傳揚,這源頭不好找,他娘與他都暗中查過,卻是沒有多少收穫。
好在最後他孃親自與族長相談,為了不影響他的前程,族長下了禁口令,畢竟簡家成才的沒幾個,他若能混得好,族人面上也有光,說來是兩相便宜之事,這才把這謠言完全按壓下去。
“好了,提這些事情做甚?”
“是小的一時口快,爺罰小的吧?”
簡靖書看了眼這小廝的樣子,頓覺無力,這小廝實在是難以教得聰明些,惟有轉移話題,“你打聽到什麼?”
一說起這個,小廝就頓時來勁了,“爺,奴才知道這莊子的主子是哪家的了?”
提起莊子,簡靖書想到那戴著帷幄的婦人,雖然沒瞧見面容,倒卻看得出身姿曼妙,也就不打斷這小廝的興奮。
小廝見主子沒吭聲,忙興奮地介紹,“這莊子的女主子姓權,就是那個淮陰子爵府家的姑奶奶,去年京城裡鬧得沸沸揚揚的與妓子談感情的那位鍾家小爺的妻室,不過兩人後來和離了,這鐘家小爺也遭了報應被流放……”
說起這段八卦,他頓時就來勁,當時他沒少偷溜出府到茶樓聽人家說書,每天都有新花樣,實在比看大戲還過癮。
託這小廝的福,簡靖書也是聽說過此事的,雖然不曉得內情,但最後鍾家老太太發話要給和離的孫媳婦再嫁添妝,就知道這權家姑娘是受害方,不過鍾家那小子做得也不地道,妓子哪有什麼真感情?
再聯想到權英姿的小心翼翼,他對這年輕的少婦頗有幾分同情,女怕嫁錯郎啊。
“得了,這是人家的私事,你到京後別胡亂說話壞人名聲。”他鄭重吩咐道。
“爺放心,小的嘴巴哪會這麼疏?那權姑娘可憐得很,我這也是同情她的,哪會壞她的閨譽?”
簡靖書知道他這小廝就是缺根筋,人還是不壞的,遂也就不再提及此事。
神武侯府,鍾郭氏坐在羅漢床上,目光凌厲地看著那坐在下首圈椅裡表情略有些不自在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