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那是高雄港的景緻,所有大船小船都齊聚著,然而,她的表情看來又不像在欣賞風景。
“咳!”他咳嗽一聲,不想嚇壞了她。
高千惠猛然回神過來,沒想到在這幽靜之第,眼前竟然站著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曾經被她當作人質的男人!
“好久不見。”紀谷威簡單打了招呼,雖說兩人應該是敵對的,但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狠話可以說。
“呃—好久不見。”高千惠覺得有點臉紅,挪了挪身子,“你坐啊!”
“哦!”他坐到她身邊,隔了點距離。
山風吹送,樹蔭鬱郁,本是人間難得好時節,這兩個人卻默然無語,只能聽著蟬聲瘋狂大作,真奇怪,難道所有的蟬都要在這時候求偶不成?
“這兒環境挺好的。”他吶吶的找著話題。
“是啊!孩子在這裡唸書,應該可以靜得了心。”她也覺得有些尷尬。
“聽說你們家女兒也考上這裡了。”
“嗯!可能是跟你們家兒子約好的吧!”
糟糕,接下來該說什麼呢?他額前冒了不少汗,褲袋裡卻又找不到手帕,“其實……其實……我也不是那麼反對他們。”
當初若不是太過震怒,就應該可以冷靜思考,其實兩家門當戶對,既然兒女互相有意,又何必拆散之這對小鴛鴦?更何況,他們以事實證明了自己不會因戀愛而荒廢學業,如此成熟負責的表現,為人父母的又怎能再苛求什麼?
“是嗎?那我……我也不反對了。”這段日子以來,她的心好像敞開了某個部分,不再那麼固執了。只要女兒幸福,她就該給予祝福。
“啊?那就好、那就好。”說不定他們以後就要變成親家了。
看他眉間又落下一滴汗,她遲疑好半晌,終於把自己的手帕遞上去。望著那塊粉色的繡帕,他愣了三秒鐘才接下,“謝謝。”
“不用客氣。”看他拿她的手帕擦汗,不知怎地,她突然難為情起來。
男人的汗水味……多久沒沾染上這種味道了?不,老天!她在胡思亂想什麼?
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高千惠趕緊站起來說:“我……我先走了!”
見她要走,他心想得要還她手帕,也跟著要站起來,沒想到才一拉住她的手腕,她腳步飄飄然的,像片落花似地飄進他懷裡。
那芬芳、那柔軟,一下子就迷住了他的心神。女人香啊!他有多久不曾吸取這般味道了?
“你……你放開我!”她一抬頭,臉蛋早已紅遍。
多可愛的這張臉蛋,一點都不像大他五歲的樣子,簡直就像十來歲的小姑娘!紀谷威再也按捺不住,輕輕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你怎麼可以這樣?”她全身都劇烈顫抖著。
反正親都親了,他索性鐵了心,收緊雙臂將她抱著,“怎麼不可以?我都還沒跟你算帳呢!”
她明白他指的是什麼,卻還裝迷糊問:“算什麼帳?”
“你把我關了那麼多天,這筆帳不要回不成!”
“你打算怎麼要回?”她又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問。
“我要把你下半輩子都關起來!”他蠻橫地說,感覺年少青春又回到心中。
“你……你敢?”她瞪大了眼,真不知要生氣還是要開心。
“我就是敢!你不信?”他挑著雙眉,表情好似淘氣的少年。
“可是我不能這樣背叛我先生。”守寡了十年,她不曾想過要再尋伴侶。
他懂得她的心情,他自己不也是如此嗎?但他已經釋懷了、想開了,“這不能算是背叛,這十年來,你為你的先生,我為我的太太,已經感嘆得夠多了,日後也一樣可以懷念。我們都有一把年紀了,難道還要繼續蹉跎下去嗎?”
“可是我們都有家、有孩子……別人會怎麼想呢?”
“活了大半輩子,做什麼都是為了別人,就這麼任性一次又如何?我們的棋還沒下完,我等著要完全攻下你呢!”
“可是我比你大五歲!”這也挺讓人害羞的。
“這樣我們才能一起死啊!再也不要誰送誰走了。”
這樣說來,好像一點藉口都沒有了,但女人總是要矜持一些才是!“可是我……我又不喜歡你!”軟軟撒嬌的語氣,她自己也覺得挺沒說服力的。
他一點也不以為意,“我會叫你喜歡上我的!”他又低下了頭,封住了她的嘴唇,不再讓她“可是”下去了。
寂靜山野,蟬聲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