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斗”。
小德子是他的徒弟,這小子是個溜*子舔痔瘡的好手,平日抱著劉大斗的粗腿狐假虎威張牙舞爪,把誰都不往眼眶子裡夾,因此在夥計中間人緣極差。見他要出風頭,大夥便沒有一人鳥他,眾人都轉過頭去或背過身去只當沒看見,一個個凝眉攢目、長吁短嘆,一副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一任小德子踽踽消失在黑暗中。
未幾,便見小德子夾著*子魂不附體地跑了回來。
站在劉大斗面前,小德子扎煞著雙手面無人色,半天才結結巴巴語無倫次道:“不——不——不得了——了——師傅——鬼——廚房——”
因著院子裡還有不少住店的客人在場,小德子此言既出,劉大斗頓時感到頭大如鬥。此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冒冒失失站出來充大頭是多麼地不明智,讓小德子去廚房打探就更不得體了。即便要去打探也應該自己親自去看,無論出現什麼情況自己都能掌握住。現在倒好,這個小德子平時看著光眉華眼、渾身機靈,真遇見事卻是個混眼兒狗,也不看看院子裡的情形就信口開河。若這件事在客人那裡引起軒然大波而紛紛離開的話,到時東家怪罪起來自己實實擔當不起。
第十一章 狼皮呼嘯(4)
於是他厲喝一聲打斷了小德子。“放屁!日媽媽的胡說什麼?哪兒有什麼鬼?”
小德子萬想不到師傅會突然翻臉。自己冒著生命危險替師傅出頭撐面子,差點嚇死在廚房裡,師傅不但沒有絲毫的好言安慰,反而聲色俱厲地責罵自己。他怎麼想都想不通,於是委委屈屈辯解道:“明明——明明有鬼嘛,不信——不信你自己去——去看。”
劉大斗恨得牙根子直癢癢,恨不能飛起一個撩陰腳一腳踹死這個沒眼色的吃貨。
他狠狠地剜了一眼在一邊看熱鬧的其他廚子夥計們,伸手摑了小德子一個耳光,惡聲惡氣道:“住口!你這個夯客腦子進水了還是沒睡醒?”說著湊近小德子的耳邊咬牙切齒地小聲罵道:“你狗日的不想在萬盛樓混飯吃了?嚇跑了客人看東家不割了你的蛋黃子!”
小德子打了個激靈,被嚇掉的機靈勁兒頓時又回到身上,這廝當即在自己臉上扇了個耳光,藉機哭嚎起來。
“都……都怪……怪我膽小,其實……其實我根本沒走到廚房。看見黑咕隆咚的……一時害怕……半道上就……就嚇跑回來了,又怕別人笑話……就……就編了瞎話。”
還行!孺子可教。劉大斗鬆了一口氣,接著話茬繼續演戲。
“瞧你這點出息,沒有那金剛鑽就別攬那瓷器活兒,瞎*胡編讓老子虛驚一場。”說著轉過身對大夥笑呵呵說道:“大夥都聽到了,這小子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怕別人笑話便胡亂編瞎話,沒事了、沒事了,都回房歇著吧。”說到這兒,他回過頭去又踢了小德子一腳,罵罵咧咧道:“奶奶的,趕緊回房躺被窩裡玩屌去,回頭看老子咋收拾你!”
說罷揹著雙手自顧走了,看都不看大夥一眼。進到房裡心裡氣哼哼暗罵一句:“想看老子的笑話?哼哼,就憑你們這幾塊洋蔥頭兒?老子先給你們玩個金蟬脫殼。”
小德子見狀,立即心領神會:師傅這是在撒手,目的是遠離是非之地。這廝遂假意拍拍身上的土,緊跟著劉大斗的屁股一溜煙鑽進了房裡,心道:愛他媽誰誰,愛他媽咋地咋地!
這師徒兩個人精兒轉眼便將事情回囿過來,原本等著看熱鬧的眾人頓時懵到那裡。腦子遲鈍的還在那兒笑話小德子呢,機靈點的已經回過味來:這一老一少簡直就是兩隻狐狸精!呵呵~~~~老子也不是冤大頭,豈能粘這種騷包事兒?俗語說得好:好唱好唱不如棉被熱炕,文魁武魁不及半斤鍋盔鍋盔:西北人喜食的一種烙餅,大且厚,形似鍋蓋,故稱鍋盔。。對不起了,老子也睡去嘍。於是假意說上兩句無關緊要的,藉口喝水撒尿一個個悄悄溜回房裡睡覺去了,撇下幾個腦子實在不開竅的夥計和眾多的客人還圍在花粒棒身邊東拉西扯問東問西。
然而誰又能真正睡得著呢?
等院子裡的人都散去後,奓起耳朵細聽,黑暗中隱隱能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響,越聽動靜越大,越聽聲音越真,彷彿就在身邊某個地方。直到雞啼頭遍時,街道上響起了車轔轔馬嘯嘯的聲響,那種聲音才漸漸小了下去。
景蔭桂頭晚陪著東家喝酒,因見東家高興,為了湊趣自己不覺便多貪了幾杯,這晚睡得很沉,晚上店裡發生的事情他一無所知。二天起了個大早,洗漱一番後沏了壺釅茶照例到店裡巡視一番。
往常這時候打下手的小夥計們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