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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的位置,墨鴆卻是站著,沾了血的手指冷冷地擦過他的面頰。

「如岫,你怕嗎?」

蘇如岫面色蒼白若雪,微啟的雙唇輕輕顫著,卻吐不出一言半句……怕?不怕?他不知道,只覺得肩上的血該是來自心臟,才會痛得這般撕心裂肺。

墨鴆唇畔一彎,像是說起多麼喜愛的玩具。「如岫,你知道嗎?宣玥倫不痛,他的傷比你更重,他卻不痛。」

感覺墨鴆的手指劃過肩上傷痕,蘇如岫只想著怎麼可能不痛……

像是看見他眼中的疑惑,墨鴆輕道:「如岫,本殿不會一直容忍你。」

男人轉身離去之際,又在桌上放下一樣東西,蘇如岫沒有回頭去看他的背影,只顫抖著拿起桌上的藥盒,這是墨鴆說過不願再為他浪費的雪靈膏,可是他還是留下了一盒……雪靈膏專治外傷,瞬間止血、決不留疤,效果驚人卻製造不易,墨鴆從不輕易予人的,總是放在他專用的月白瓷盒中。他知道,墨鴆最喜歡的顏色就是月白,所以他總是穿著這樣的顏色,可他更喜歡墨鴆身上的暗黑與墨綠,最喜歡了……

直到耆醫順著地上的血跡尋到他,蘇如岫幾乎已要失去意識卻仍是將藥盒抓得死緊,朦朧之際,他聽見瓷盒開啟的聲音並聞見那一股子熟悉的清涼水香,疼痛減輕的瞬間他卻想掙扎,墨鴆說宣玥倫不痛,他也想撐著說不痛!可是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不痛!

愛上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不痛!

耆醫燃起安魂香,又喃喃地安慰著不斷夢囈說不痛不痛的蘇如岫,花費了一番力氣才讓掙扎的他安靜下來,直待蘇如岫沈沈睡去,老者才坐在床沿長長地嘆息,而外頭的侍者正忙著擦去地面留下的灘灘血跡。

流風堂內,墨鴆淡然挺立,伸出血汙的雙手,讓雙膝跪地的侍者持著月白綢巾輕輕地為他擦拭,其餘眾人忙忙寫下墨鴆方才交代的事務,而信鴿紛紛飛出竹籠,潔白的羽翅劃開黯淡的天空,墨鴆靜靜看著,唇畔不明所以的勾起。

兩日後,蘇如雲在雪中風塵僕僕的趕回無極殿。

「終於趕上了。」耆醫鬆了一口氣,忙命侍者為蘇如雲準備熱水及乾淨的衣物。「我可為你捏了一把冷汗。」

蘇如雲一面吃著包子一面灌著熱酒,含糊地笑道:「我也真以為自己要去望生園當藥人了呢。」

耆醫笑著,又為他倒了一杯。「好了,別多喝,當心讓殿主聞見酒味。」

將最後一顆包子塞進嘴裡,蘇如雲左右張望,卻不見蘇如岫的蹤影,不免奇怪。「蘇如岫呢?我好不容易回來了,他也不來看看我?」

「別提如岫了,他還在生氣。」

「生什麼氣?」正說著,侍者已捧來一桶熱水,擺手讓眾人退下,蘇如雲便直接脫下衣服,梳洗沐浴。「莫非……他又和殿主鬧彆扭了?」

「可不是。唉,算了,別提了,你待會兒趕緊去見殿主吧,我還得到望生園去處理些事,記得嘴巴放聰明點,別再惹殿主不高興了。」

「是是是,我知道了。」蘇如雲揮揮手,當真加快了動作,不敢輕忽,梳洗過後又換上一身新衣,雖想著要去刑隸堂看看蘇如岫,終究還是搖搖頭,轉向另一個方向。

可尚堂之中卻是空無一人,蘇如雲搔搔頭,還沒開口,已有一名侍者上前朝他跪下,低聲說墨鴆昨夜睡在合歡苑,只怕至今仍在那兒。蘇如雲吐了吐舌,只想總比在望生園好的多,於是便走向合歡苑。其實他也許久沒到合歡苑去走一走了,不知那兒的美人們可好?不過,既然殿主在那兒過夜了,是否代表殿主已對宣玥倫失去興趣?若真是如此,蘇如岫也能少生些氣了……正胡思亂想,合歡苑硃紅的門扉已在眼前,門前的侍者見了他便恭敬跪下。「參見左護法。」

「殿主在誰人房中?」

「稟左護法,殿主現下仍在白蝶房中。」

果然是白蝶。點點頭,蘇如雲便朝白蝶房間的方向走去。宣玥倫未來前,白蝶一直是合歡苑中最受寵的一人。來到門前,蘇如雲不敢造次,伸手輕敲了敲,門隨即開了,一頭白髮若雪的白蝶穿著白衣,一身的白襯得那紅眼更是突出,白蝶開門後立刻後退,蘇如雲隨即想起白蝶畏光,忙閤上了門。

白蝶的房裡一向昏暗,即使是白天也點著微弱的燈,蘇如雲走了幾步,便看見上身赤裸的墨鴆正躺在月白紗帳之中,微閉著眼,像是不知道他來了,但他仍是在紗帳前跪下,而男人也偏頭睜開了眼,笑著看向他。

「如雲參見殿主。」

「可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