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府(五)
我驚訝的看著坐在上面的兩個女人在看到門外的人時同樣的變了臉色,同樣的複雜神情。只是那婦人是驚懼中帶著一股子快的讓人看不見的恨,而蘭馨兒的神色卻是又驚又喜,又是傷心又是怨恨。我低垂下眼,女人啊!!
鳳翼緩緩的走進了門廳,眼神掃過廳裡的兩個女人,再看到那張素靜美麗而又帶著些憤恨的臉龐一種淡淡的痛如同往常一樣襲了過來,不帶一絲的表情,他冷冷地道:“是誰要調走冷管事?”
婦人站起身讓到了一邊,低著頭不吭聲,鳳翼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坐到了首位,只聽蘭馨兒輕柔地道:“是我。”沒有看鳳翼一眼,只是那放在外面的纖手已經握了起來。
鳳翼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怎麼了?蘭苑缺管事嗎?”
蘭馨兒冷了面龐,清冷地道:“怎麼?我不能調一個小小的管事嗎?”
鳳翼在心底一嘆,從什麼時候起她總是這麼的尖銳了呢?鳳翼拿了個茶杯倒了些茶,道:“不是不能,只是蘭苑不缺管事,書齋有些事情也只有冷離才能處理,所以我看就不用調她過來了。”
蘭馨兒用力的握緊拳,任憑那尖銳的指甲刺破自己的手心,怎麼他現在是在護著這個女人嗎?還是他已經離不開這個女人了,以前縱然他也有過別的女人,可是哪次過問過她們的事?盯著下面那依舊沉默地站著的女人,本來她並不想為難她的,可是如今,她偏要將她要過來。想至此,蘭馨兒硬著聲道;“我要讓她來當我的貼身丫頭,不行嗎?還是我做為蘭家的大小姐,姚府的女主人連自家的奴婢都不能用了。”
鳳翼握著茶杯的手一緊,一抹怒氣劃過眼,她是越來越任性了,看向兩邊略有些得色的方姨娘與吳媽,無名火高漲,她們真的以為她們做的那些事情他不知道,以前只不過是看在馨兒的面子上不與她們計較,現在倒是讓她們在府裡興風作浪了起來。鳳翼冷笑道:“好啊,如果你真的要調冷管事做你的貼身丫頭,那就把方姨娘與吳媽調到木齋去。”
方姨娘與吳媽均是一震,神色有些慌亂,木齋可是鳳翼的地盤,那個賀堅又是鳳翼的心腹,本來就與她們有些不對付,過去了還能有她們的好。想到此,方姨娘忙道:“鳳姑爺,我和吳媽都不怎麼識字,也不懂書籍之類的,我們去木齋能做什麼?我們還是留在這裡陪夫人吧。”
鳳翼眼一厲,冷著聲道:“不會認字,我看你懂的倒是不少,木齋除了書籍還有其他的,夠你們打發時間了。”
方姨娘一呆,忙將求助的眼光望向蘭馨兒,蘭馨兒豁地一下站了起來,瞪向鳳翼,雙頰沒了血色,怒道:“你是什麼意思,連她們你都不放過嗎?她們是看著我長大的親人,你為了這個女人要將我最後的親人也趕走?”
鳳翼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卻是硬著聲道:“我也是這府裡的主子,怎麼你身邊的人卻都是動不得的。”
蘭馨兒氣的是嬌軀直顫,淚珠已然凝睫,他竟然,他竟然這樣對她,只為了一個女人,他要把她僅剩的親人也趕走,虧她還以為他對她也許還有些情份,還天天為了他痛苦,他根本就不值得,蘭馨兒一指大門口,抖著聲道:“滾,帶著這個女人滾出我們方家的地界。”
嘩啦一聲,只見鳳翼將手中的茶杯用力的摔在地上,怒紅了雙眼道:“你記住了,這是姚府,你所站的也是姚府的地界,”
蘭馨兒再也忍不住伏身痛哭了起來。
鳳翼怒火中燒的用力一拉我出了大廳。
我小跑地跟隨在鳳翼的身邊,手腕被捏的生疼可是卻也不敢多說一聲,畢竟去惹一隻已然有些失控的怒獅基本上等於找死。
鳳翼顯然已經是氣瘋了一路不停的直到走到一間佈滿松柏與槐樹的簡潔院落中他才稍稍的緩過了神,走到樹下的石凳上,放開了我的手,坐了下去。
我揉了揉已經有一圈紅印的右手,靜悄悄站在那兒,我們就這樣一站一坐,直到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鳳翼才冷著聲道:“怎麼不說話?”
我呆了呆,“說什麼?”
鳳翼惱怒地道:“說什麼都行。”
我小心翼翼地道:“你不生氣了?”
他沒好氣地瞪我一眼道:“怎麼?你怕我生氣不成。”
“很怕,一般生氣的人都會失去理智,失去理智的人很可怕。”
鳳翼斜睨我一眼道:“真是看不出來。”
我笑笑,知道他已經平靜下來了,打量了一眼四周,這個院落雖大卻是整潔又帶著些古樸,沒有華麗的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