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九提醒縣令大人:“南海域的水匪來了我們西北,此事非同小可,大人最好儘早與府尹大人稟報,還有防邊軍營那邊,也通知一聲最好,怕就怕兩群寇盜交匯,是有什麼攀扯,南海之地素來富庶,兵器,鐵製,鹽都是現成的,眼看著烈夏之後天就是冷起來,西蠻人可最喜歡趁著秋天糧食收割之際,來突襲我們,如果他們這次跟南海人買了武器,我們軍隊又一時輕敵,極有可能會造成很大傷亡,需提早做好防範才是。”
來城縣令年紀已經很大了,在當地任職多年,與縣城百姓早已同氣連枝,說句不見外的話,他是看著城裡現在這批小青年,從毛孩子慢慢長大起來的,如果不提身份,雲九喊縣令一聲“叔”都是使得的,因此縣令並不覺得雲九會害自己,聽了他的話後,也決定立刻將此事上報。
再從後衙出來時,就只有雲九一個人。
容稜對他挑了挑眉,雲九笑著點頭:“縣令大人已經意識到事態嚴重,親自調配了,很快便有訊息。”
容稜“恩”了一聲,眼睛看向堂外的天空,神色略微複雜。
雲九以為他擔心,便道:“如果那些人當真是南海的水匪,那他們來我們西北必然是意有所圖,咱們來城縣是邊塞下第一個縣城,若是邊塞告破,全城人都將淪為異軍俘虜,西蠻人天性兇悍,如果讓他們入侵,必定大肆屠城,到時候,才真是人間煉獄,我能想到的後果,尚且如此,更何況縣令大人,放心吧,咱們的縣令大人,是個好官。”
能安心在這貧瘠荒蠻的西北當官,還一當就當了四十年,可見這位縣令大人,並不是好大喜功,攀附權貴之輩,他的人品,是值得信賴的。
但容稜擔心的卻不是這個。
“小黎說他們是南海人,那便必然是,只他們前往的目的,我倒不認為是與西蠻人匯合。”
雲九愣了一下。
容稜一邊往外走,一邊道:“進城後,死盯八陽坊永珍館,永珍館與西蠻人,可毫無干係。”
雲九也回過神來,之前一聽到那些人是南海人,他第一反應就是蠻族入侵,因此心慌之下,竟是忽略了那些人之前在永珍館外的種種可疑行徑。
“那他們到底是來做什麼的?”雲九十分費解。
容稜搖搖頭,牽著小黎,往寧公館走。
而此時,寧公館偏殿的湖中亭裡,步履蹣跚的小女娃懷裡抱著一個大饅頭,蹲在了亭子邊角上,她看著水裡游來游去的金魚,然後對碧青的湖水道:“小魚小魚,你們認識金鯉魚嗎?如果認識,可以幫我將這饅頭,送給金鯉魚嗎?”
小女娃說著,就想將饅頭扔進水裡,可猶豫了一下,她終究沒這麼幹,而是將饅頭放在岸邊的地上。
“小魚小魚,如果金鯉魚餓了,你們告訴它,我在這裡放了饅頭,讓它一定記得要吃哦,一定要吃哦。”
說完這些,小女娃再次撐著護欄,頭重腳輕的站起來,然後一步一步的,朝著亭子外走去。
等到小女娃徹底消失不見,隱藏在水底的樓青才鑽了出來,他看著岸上那包用布袋包著的饅頭,深深的皺起了眉。
魚不可能自己上岸吃饅頭,那這小女孩是什麼意思?
她知道自己在這兒?給他送了吃的?
且不說這孩子區區稚齡,是否有這個意識,就算有,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思考好半晌,樓青終究滿臉複雜的得出一個結論,這個小女孩現在的所作所為,一定是受了某個大人的指使,所以,他去而復返,再藏湖底的事,又被寧公館的人發現了?
坦白說,他與樓雪潛藏在此,並未想過與寧公館的人為敵,他們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寧公館旁的蕭公館,那裡面的某個人,才是他們一路西上,追尋至此,損兵折將的目的。
只偏偏動手的時機尚未到,這小小寧公館,就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壞他們的計劃,當真,是可惡至極!
醜醜剛一回到偏殿,就見到師祖爺爺正坐在一顆大石頭旁歇涼。
醜醜高興得跑過去,一腦袋扎進師祖爺爺的懷裡。
祝問松抱著這個黏人的小丫頭,讓她坐到自己的膝蓋上,然後問:“醜醜幹什麼去了?”
“給金鯉魚送饅頭。”小娃娃興奮的說道。
祝問松神色複雜的盯著小丫頭看了一會兒,颳了刮她的鼻尖:“真是柳蔚的親女兒,年紀小小,已經一肚子壞水,說,你想幹什麼?”
醜醜狐疑的看著師祖爺爺,困惑的眨了眨眼睛。
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