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又出了事,柳蔚無論如何都得進城。
奈何現在全城戒嚴,便是柳蔚表露身份,禁衛軍也並不給立刻放行,需得柳蔚提交證明,再送往京兆尹,一番蹉跎,方可放入。
柳蔚離城匆匆,身上並未帶帖報,自然也沒什麼可以證明身份的,唯一算是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內務府那兩個小太監身上的腰牌,或者秦中容稜身上戴著的,那大內侍衛令牌。
將四個牌子全都遞上,柳蔚便如其他被堵在外頭的人一起,馬車停到城門口左邊的空地上,耐心等待。
期間,兩個小太監一直在嘰嘰喳喳。
兩人在內務府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小人物,在宮裡頭,誰見了不給兩分顏色?便是皇上跟前的戚公公,也是要拿正眼看上他們一眼,未成想,一個守城門的小侍衛,竟是膽敢不將他們放在眼裡。
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而太監記仇,是比女子更甚。
柳蔚聽著兩人一通抱怨,只覺當真是比女人還煩,容稜看出柳蔚面有不快,便握住她的手,示意她舒快些。
可柳蔚哪裡舒快得起來?
柳蔚將馬車車簾放下,隔絕了外面兩個小太監的喋喋不休,只對身畔的男子道:“我到現在還未想通,這招魂釘是怎麼一回事,還有那乾坤珠,雖說都是贗品,但到底,這些東西與幾名死者間,會有什麼?總不會,真的是鬼怪殺人吧。”
說到最後一句時,柳蔚自嘲的笑了聲,連自己都覺得荒唐。
此案牽扯甚大,兩位公主,一位郡主,連番出事,鬧得整個皇城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而最關鍵的證據,就在他們手上,他們卻始終無法參透。
柳蔚覺得很是疲憊,昨夜明明睡得還好,現在卻又困了。
下意識的伸手輕輕撫了撫小腹位置,容稜見狀,立刻將她摟住,讓她靠在自己懷裡,輕聲哄道:“慢慢想,莫要……”動了胎氣。
最後四個字,容稜卻沒說出來。
柳蔚也沒多想,她依偎在男人身上,嘴裡,還在輕念:“磁鐵,磁鐵,磁……”
柳蔚突然愣了一下,心中有了個猜想。
“你說……”柳蔚說得遲疑。
容稜不解的看向柳蔚。
柳蔚言語不是很確定,有些徘徊的道:“你說,這磁鐵究竟是與案件有關,還是兇手那邊有什麼特殊的意義,想要表達?”
“嗯?”
“木內藏鐵,西域傳說,會不會是……”
“是什麼?”
柳蔚搖搖頭,也說不清楚,但,心中彷彿有條線,在指引著她順著這線,去往某一個方向。
至於那方向通往哪裡,柳蔚現在看不清,可直覺告訴她,很快就會有答案了。
“說來,那些畫,我從未仔細全部看明白過。”柳蔚呢喃一句,轉眸看向容稜:“那些畫,你可看全過?”
柳蔚所說的畫,自然是從裳陽宮與璞香宮帶出來的那些。
那些畫卷之中,璞香宮那副《佛祖喂鷹圖》,幾乎已經確定,非敏妃本人所畫,而那副《賞春圖》,則確定了向易與敏妃的關係。
這兩幅圖,柳蔚算是看得最仔細的,最明白的,但卻忽略了其他。
是啊,敏妃畫作何其多,為何這幾幅被擺了出來,且每一幅都儲存得不錯,照料有加。
那麼,既然儲存得如此精細,又為何要將其擺在那幾乎成了死宮的裳陽宮正殿?
不怕起了灰,不怕宮人來來往往,磕磕碰碰,壞了邊角?
更詭異的是,正殿裡頭什麼都沒有了,連一完整的茶杯都見不著,卻偏偏有那麼整整四面牆的畫。
畫是誰保養的,又是誰掛出來的,目的是什麼,掛出畫作的人,是想讓人發覺什麼?
柳蔚心中有種感覺,那些畫作裡,就有這招魂釘與乾坤珠的奧秘,更或者,整樁案子的前因後果,在裡頭,都能探查出來。
心癢難耐,柳蔚急於回去查探,卻奈何被關在城門外。
若是沒有內務府那兩個小太監跟隨,她與容稜、秦中,倒是有的是法子偷回城內,但有這兩個礙手礙腳的小太監,卻是將大家桎梏住了。
足足在城外等了近兩個時辰,才看到城門口,兩個身穿京兆尹衙服的衙役,腳步匆匆的走出來。
那兩人先出示了令牌,再向禁衛軍打聽了兩句。
禁衛軍指指他們這邊的位置,兩個衙役急忙過來,在馬車外,便恭敬的問道:“可是鎮格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