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金南芸話音未落,柳逸已厲聲打斷,一雙眼睛,兇狠的凝起:“放我出去!”
“相公?”金南芸一臉為難,看看柳逸,看看遊姑娘,壓低了聲音道:“相公,你不是說了,先救遊妹妹?”
“想辦法,放我出去!”柳逸一字一頓的盯著金南芸的眼睛,命令道。
金南芸蹙了蹙眉,指向遊姑娘:“那遊妹妹怎麼辦?”
柳逸看向身邊的遊姑娘,遊姑娘也正在看著他。
遊姑娘死死抓住柳逸的衣服,眼眶酸紅,即便周身狼狽,臉頰已看不出白皙顏色,但她的聲音,依舊嬌軟輕柔:“少爺……”
她這一聲喚,喊得柳逸心口都化了。
柳逸閉了閉眼,強忍住心痛,握住她的手道:“你放心,我定會回來救你。”
遊姑娘抓緊柳逸,搖頭:“奴婢是卑賤之人,不該拖累三少爺,三少爺要走,奴婢不敢攔,奴婢只是……只是怕再也見不到三少爺……奴婢就想……在死之前,多見見三少爺,也不枉……也不枉來這世上走了一遭……”
“說的這是什麼話?什麼死不死的!你不會死,我出去就救你,花再多銀子,走再多門路,我都救你,你不要怕,等我就好。”柳逸認真的保證,捏住遊姑娘的雙肩,信誓旦旦。
遊姑娘卻還是搖頭,眼中隱見絕望,眼淚在眼眶徘徊,並未落下,可聲音,已帶著哭腔:“三少爺走吧……只願君……來日……保重。”
“我會救你的,我一定會救你的!”哪怕想離開想瘋了,但面對遊姑娘這樣的表情,柳逸卻始終邁不開那一步。
他急切的跟遊姑娘解釋,解釋他不是自私,不是要犧牲她,他會救她,她是他心愛之人,他不顧一切也會救她。
但不管怎麼說,遊姑娘都是那副人之將死的摸樣。
她不信他。
柳逸知道,自己若真的走了,她只怕會恨死他。
可是難道出獄的機會就在眼前,他不走嗎?
他從小錦衣玉食,哪怕是庶子,也素來過著人上人的生活,何曾吃過眼下這苦,過這種豬狗不如的日子?
瞧著這出郎情妾意的戲碼,金南芸微微勾唇,笑出了聲:“那究竟是妹妹走,還是相公走?”
柳逸看著遊姑娘,一咬牙,狠心的鬆開她。
遊姑娘本就病得虛弱,方才就是靠著柳逸攙扶方能站穩,此刻柳逸一鬆手,遊姑娘身子往後一退,便要摔倒。
柳逸閉上了眼,別開頭去。
遊姑娘撲通一聲,摔在乾草堆裡。
哪怕並未摔疼,可眼淚卻大顆大顆的流下來,透明的淚水劃過臉頰,將臉上的髒汙,刷出兩道斑駁難看的痕跡。
柳逸深吸一口氣,這才睜開眼,卻不看遊姑娘,只盯著金南芸,目光灼灼:“芸兒……”
金南芸眼底笑意加深,是在考慮,要用怎樣的語氣告訴柳逸,自己根本無法讓他出獄。
金南芸左思右想,始終覺得,怎麼說,都差一個味道!
正在金南芸猶豫不決時,身後,一道男聲橫插而來:“倒是不知姐姐還有這等本事,案子未破,便能將嫌犯放出去?”
這聲音實在有些耳熟,金南芸回頭看去。
這一看,便對上一雙滿是狹促的黑眸。
“你?”金南芸皺皺眉。
星義翹著二郎腿,坐在鬆軟的乾草上,背靠石壁,悠閒自在:“地牢光線昏暗,姐姐還能一眼認出弟弟,該說是姐姐眼神好,還是你我塵緣未了?”
星義這話說得隱含過多歧意。
金南芸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一下笑了:“早上不是還惡語相向,這會兒怎的又姐姐長姐姐短了?”
“你不是自稱我姐姐嗎?”星義起身,晃盪到牢門前,雙手環胸,靠著鐵門,軒昂的眉宇輕挑:“姐姐是怪弟弟早上在床上,說了不好聽的話?弟弟當時身不由己,周身無力,脾氣壞了些,姐姐可莫要介意才好。”
金南芸冷笑,沒說什麼,只偏過頭,卻果然瞧見柳逸一雙厲眸,噴火似的看著她。
金南芸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柳逸長吸一口氣,雙手握緊鐵門!
那股子若不是鐵門相隔,恨不得衝出來將金南芸當不守婦道的狐狸精暴打一頓的摸樣,看的金南芸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我好歹夫妻數載,相公認為,妾身是那等朝三暮四的女子嗎?”金南芸問道。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