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微微點頭表示自己的贊同,她沒有半夏說話那麼衝,卻也柔聲勸道:“奶奶,奴婢也覺得這回半夏說得不錯,若是沒了那個方子,咱們可就真的什麼都沒了,姨奶奶雖說平時對奶奶很好,但也難保她身邊兒的人也都如此,咱們如今還是要萬分小心、百般提防才是。爺是沈家的嫡長孫,如今奶奶有孕在身,爺又遠赴邊關,不管是為了沈家的香火還是什麼,老太爺和姨奶奶也都會千方百計保奶奶肚裡的孩子,奶奶還有孃家撐腰,所以也用不著太過拘著自己。”
“你們說的不錯,不管是為了肚裡的孩子還是因為孃家,姨奶奶都不會在這個時候懲治半夏,但是來日方長,說句難聽的話,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誰能保證你如今得罪了人,日後不會為此付出代價?”蘇禮輕聲嘆氣道,“原本我的確覺得,青昊是嫡長孫,我們又是宮裡賜婚,無形就是多了兩道保障,但是嫁過來之後又如何呢?洞房夜婆婆不許圓房,得知我有孕也是一副無關痛癢的模樣,難道你們真的覺得,咱們就能憑著這麼個還未出世不知男女的孩兒,就能有所憑恃不成?”
她的一番話將錦之和半夏都說得無言以對,在她們的認知裡,不管是以往看到過的還是聽別人說得,無外乎都是母憑子貴,有了孩子就有了依靠和資本,但蘇禮顯然比她們想得更深更遠。雖然她不明白沈母對自己的排斥究竟為何,難道僅僅就是因為寡婦撫養獨子的佔有慾嗎?
如今沈母雖然臥病在床,無形中是減輕了些許壓力,但是她的病未必沒有康復的一天,而且如今身旁又多了個學會隱藏心思的嚴若雙,雖說沈母不會笨到想把嚴若雙塞進沈青昊的房,但保不住盼嫁心切到有些扭曲的嚴若雙不會有其他的念頭。而在這沈府之內,爭爵的鬥爭雖然已經傳出硝煙的味道,但其實還沒有正式拉開帷幕。方姨娘和老五如今被軟禁在宮中,蘇禮想不出沈老太爺到底與皇上進行了什麼密談,更害怕這筆底下的交易或是單方妥協,會不會對沈青昊的性命和前途造成影響。
雖然明知道大夫千叮嚀萬囑咐不可勞心勞神,要多修心養性,靜心凝神,可每當空閒下來的時候,這些個事情就都會爭先恐後地湧入腦海,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看著蘇禮的眉心又不自覺地擰成一團,錦之就知道她又在為家裡的事情煩心,就想尋個話題轉移她的注意力道:“奶奶,最近這些日子京裡悶熱的很,偏生還下不來雨,別說是走動做事,就是待著不動也是一身的汗,奶奶如今有身子還不能用冰盆,咱們什麼時候去莊子住些日子可好?”說著頓了頓又道,“更何況半夏都盼了許久,自從奶奶說打算去莊子,她的衣裳和首飾就早早地打好了包袱,如今還捨不得拆,每日從包袱裡找衣裳穿,漿洗好的衣裳再放回包袱裡,就等著奶奶什麼時候說收拾東西去山裡,她就能省時省事了”
“半夏姐姐,可不帶這樣揭短兒的,我不過是懶得開啟再重新收拾罷了,哪裡就是盼著去山裡了?還至於當個什麼事兒獻寶似的跟奶奶說。”半夏知道錦之是在給蘇禮逗悶子,左右也沒有外人,所以她也就不羞不惱地跟著搭茬。
蘇禮聞言輕輕嘆了口氣道:“本是想去山裡的,可如今我這身子,胎相不穩還差點兒滑胎,哪裡還敢一路坐馬車顛簸出城再去山裡。”
錦之本想取笑半夏來逗蘇禮開心,誰知竟忘了這茬,登時也訕訕地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半夏輕咬著下唇思忖片刻,湊上前道:“奶奶,今個兒大夫說讓您多吃新鮮的菜蔬瓜果,不要總是吃醬菜醃菜,奴婢尋思,打發人去莊子上瞧瞧這時節有什麼新鮮的吃食,讓山裡隔幾日就送點兒來給奶奶嚐鮮兒可好?”
“這主意甚好,若是奶奶指明讓姜管事來送菜就更好了”錦之也跟著幫腔。
蘇禮這回終於勾起了唇角,扭頭看著半夏微微發紅的面頰笑道:“如今咱們半夏這臉皮倒是練得越來越厚,說她什麼都不當回事了呢”
“奶奶這話說得真是,每日被你們取笑好幾次,再如何也被笑得沒什麼感覺了呢”半夏雖然嘴裡這麼說,但還是抑制不住地心跳加速,不知道蘇禮會不會同意她剛才提出的建議。
“行,就這麼著吧,按你倆說得吩咐下去”蘇禮最近一直沒什麼胃口,但是她自己心裡也明白,醬菜和醃菜是絕對不夠提供孩子生長必須的營養和各種微量元素的,所以自己即便再不想吃,也該努力多吃新鮮的蔬菜來吸收必要的養分。
半夏抿著嘴搶著出門去安排,錦之看著她略有些雀躍的腳步,心裡湧起的不是好笑,而是一種讓她自己都覺得害怕的羨慕。
“瞅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