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顏昭甫,孫輩顏元孫、顏惟貞,曾孫輩顏杲卿、顏真卿、顏旭卿,顏曜卿,玄孫輩顏君頁、顏禺頁、顏豈頁,均有名於當世,或仕宦當朝,或書法造詣精深,或兩者皆備。此支顏姓風光顯赫一時,為世人仰慕。
“真卿四世孫弘,官金陵同州參軍,長子詡為永新令,次子普,五代末為泉州德化令,遂家焉。普之長子泊遷永春卓埔,茂公為其第六子。”
合上族譜,顏秉初小心翼翼地將它又藏回枕頭裡,躺回床上,眼睛盯著帳頂,慢慢梳理腦子裡的資訊。顏回,孔門得意弟子,顏氏之儒的創始人;顏師古,語言大家,作《漢書注》;顏真卿,書法巨擘大師,風骨健勁的顏體的開山祖。史書上曾經淡漠的人名變得親近起來。原來,顏家乃名門之後。
這一個個人名後面的朝代,春秋,隋唐,五代。如果歷史的車輪沒有出現偏差,現在大約應是南宋高宗趙構在位年間才是,歷經靖康之恥,退居臨安;繁華在表,腐朽在內;奸臣在堂,狼兵在外。南宋程朱理學盛行,對女子束縛甚重,然,上巳節那天,顏秉初看見的卻有些像是史書上大唐盛世的模樣,年輕女子輕紗蒙面,結伴而遊,好不自在。還有最最重要一點,國都的位置與史書上記載的完全不同。
唔,一定要找到是哪裡出了差錯。顏秉初翻了個身,漸漸沉入夢鄉。
於此同時,興福寺山下的別景園裡,謝詡正仔細看著手中捏著的一張薄紙,福寶在一旁頗為自得地道:“少爺最近同顏家那大少爺走得近,小的把他的底細全扒拉出來了,嘿嘿,夫人可交代了,少爺待在福州唸書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得讓小的注意著,不是誰都能結交的。”
福安垂手站在一邊,心裡直翻白眼,夫人交代的話暗暗裡記著就是,哪有全交代出來的,真是個不長腦子的。
謝詡不置可否,他的視線快速地瞄過顏秉寧的生平,頓在了那短短的一行字上:顏氏秉初,和佑七年生。性順言寡,體弱嬌怯,母甚寵愛。不由想起那日推在他腰上的一雙白生生的小手,和慌慌張張如同小兔子的身影。便嗤笑一聲,將紙扔在桌上:“言不盡實,不看也罷。”
福寶頓時垮了一張臉,嘟囔道:“怎麼會?小的費了不少力。”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來:“少爺,這顏家大少爺說起來與你還有親吶。”
謝詡這才感興趣,問:“怎麼說?”
福寶見謝詡來了興致,立刻又起了精神,壓低嗓音道:“這顏府可是臨安府顏家的嫡支的二房。安定侯夫人可是顏府老爺的妹妹。”
謝詡的母親燕國夫人出自安定侯府,乃現任安定侯的胞妹。安定侯夫人便是謝詡的舅母了。謝詡的這位舅母乃是老侯爺在世時親自定下的,顏家在臨安傳承百年,家風嚴謹,是有名的世家望族。
原來是出自他家。
“既然,與顏府有故,我一小輩,也該上門拜訪才是。”謝詡笑得有些意味深長。
福寶打了個寒戰,抬頭看時,自家少爺仍是一副氣質高華,不染塵埃的模樣。他吁了一口氣,心想,這才是他家那個京中人稱“謝郎風流”的少爺嘛。
第六章 如此背書
第六章 如此背書
唔,真舒服。
顏秉初坐在床上大大地伸了個懶腰。隱隱約約有縷橙色的陽光透過紗帳。
天放晴了
她撩起帳子,直接下了床,爬到榻上,推開窗,滿足地揚起小臉吸了一口氣。有陽光真好,人都感覺輕飄飄的像要飛起來。
綴幽進了裡屋就看見顏秉初一副饜足的樣兒。不由抿著嘴笑了起來,見屋裡暖和,也就沒有說她,轉身取了衣服,伺候她穿上。喚了小丫頭端了青鹽,打了水。
出了裡屋,映月早端了蜜水,顏秉初直接就著映月的手喝了,帶了文杏去徐氏院子請安。
“唸了書,倒是吃得多了些。”徐氏見顏秉初用了一碗碧粳粥,還吃了兩塊糖蒸酥酪,心裡很是高興。
顏秉初倒是噎了噎,想起前世每次下課,衝鋒陷陣到食堂打飯,頓頓無肉不歡,不禁有些汗顏。她倒是想吃多些,奈何這個小身板已經是極限了。
正說著,顏秉君已放下箸子道:“娘,君兒吃好了。”
顏秉初連忙也放下箸子,拿起杯子漱了漱口,道:“我也吃好了。”
徐氏點點頭,囑咐了幾句,讓姐弟二人仔細聽先生唸書,不許調皮等等。又叮囑兩人跟著的小丫頭兩句,便放兩人走了。
顏秉初牽著弟弟的手,穿過沁香園,過了綠野苑門口小溪上的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