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夕勾著嘴角,臉上顯出平和的淡笑,並不拂開曾勝乙的拉扯,語調平靜卻沒有感情的說道:“武聖人都能放開,別夕一介空名之人,有何放不開的。”
曾勝毛慢慢的鬆了手,可還是呢喃道:“我不信你真的放開了一
切。”
別夕轉了身行於前,聲音如春天的風,平和輕緩,過耳如歌,“莫讓先生等久了,天亮之後,先生還有旁的事情要忙。“曾勝乙改抱為拎著玉首劍,快步跟在了別夕身後,不再聲聲的追問,半晌幽嘆一聲道:“如今竟同為先生門下之人,世事無常。”
別夕頓了一下步子,並不搭話,又緩步走在前面,對於別夕的沉默曾勝乙並不往心上去,須臾復又介面道:“卿玦竟然就是信常侯的五公子。”
這一句終究引起了別夕的反應,他有些不耐煩的介面道:“你到底想說什麼,我不認為你不知道他究竟是誰!“
見別夕有了旁的反應,曾勝乙臉上掛上了笑,方才他一直在說,而別夕沉默,如今勾了別夕的好奇,曾勝乙反倒默不作聲了,又走了兩步,別夕突然住了腳,霍然回頭對著曾勝乙冷聲道:“已經三年了,我現在是別夕,卿玦是五公子,我與他都是尋常人,僅此而已。”
曾勝乙復又抱起了方才拎著的玉首劍,看著別夕丕變的臉,平和道:“即便掩飾的再好,可骨子裡的東西變不了,你的笑只停在臉上,秋兒說得不錯,即便你殺了她白玉滿門,你也不可能會換得平靜。”
聽見白玉秋的名字,別夕身子微微一顫,臉上的笑也陰沉了起來,對曾勝乙厲聲道:“你以為白玉老賊待你好,若是他真的對你那麼好,就不會把原本已經許你為妻的女人送到別的男人的床上,對,你是該恨我”因為我不但玷辱了原本該屬於你的女人,而且還害死了她,哈哈,威名遠揚的武聖人,竟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是不該存活於世,死了倒也乾淨。”
曾勝乙眼角抽了抽,看著有些歇斯底里的別夕,心中慨然,他似乎踩得眼前這個男人很痛!
“別夕,水沒了,去打壺新的來。”
前方傳來蒼雙鶴清淡的聲音,似乎並不知道此時別夕和曾勝乙之間發生了什麼一般。
聽見蒼雙鶴的聲音,別夕臉上扭曲的表情慢慢和緩,待到蒼雙鶴悠然行至其二人眼前之時,別夕已經恢復了先前曾勝乙入府之初看見的“先生。”
曾勝乙躬身施禮,蒼雙鶴淡笑著點頭,眸光柔和的對著別夕輕緩道:“今日會有客人到,你多打一壺備著。”
別夕點頭恭謹應道:“別夕明白。“
“好了,去吧。”
聽了蒼雙鶴的聲音,別夕步子微有凌亂的向蒼雙府後方的位置走去。
直到看不見別夕的身影,曾勝乙才躬身小心道:“屬下知錯。”
蒼雙鶴看曾勝乙拎著符籙劍的手關節泛著白,伸出空著的那隻手拍拍曾勝乙的肩膀”聲音同方才沒有絲毫的變化,緩慢灑然道:“何錯?“曾勝乙垂頭半晌,略有些沮喪道:“三年了,屬下還是放不開。”
“性情中皆如此,不必自責。”
聽蒼雙鶴並不在意的語調,曾勝乙還是有些緊張道:“可是別夕他?”
“性子若此,隱忍三年,總也要面對,若過不去心結,他此生註定悲慼,此番對於他倒是個機遇,過與不過,端看他如何選擇了。“曾勝乙沉默片刻,隨即輕笑了起來:“那年若睿王不曾接先生出山,不知我們這等人,如今該是怎般情景。”
蒼雙鶴修長的手指輕捻著泛著光澤的玉環,翩然轉身,淡紫色的長袍下襬隨著他的轉身微微輕揚,看的曾勝乙顯出片刻愣怔,隨即喃喃自語,“那時若未遇先生,倒也不必談什麼如今的光景,大概只是白骨幾架,或命好點的,一丘青冢罷了。”
第七十六章 控人心者
西城西,孤山荒冢,清明雨後,染了遠山墨黛,隱了枯骨往事,誰扶舊年枯槁悲慼不絕,斷不開生死相隔者!
抱劍垂目幽行於淡紫身影之後那人,乃昔日武聖,崢嶸一時,多少武家少年郎竟相比對的幻想,叱吒幾栽,終究沒於血雨腥風中。
曾勝乙那話真真的出於心底之聲,彼年血水成河,紅了眼只欲取那人項上人頭,千帆過盡,行於西城西,看荒冢比鄰,徒留一聲嘆息,誠如別夕所言,他的出頭實在沒什麼道理,那一個似水妖嬈的女子自始至終從未屬於過他,即便死了,墳前碑文上也刻上了旁人的名字,對於白玉一族,他只是一個過客罷了,白玉家主待人沒有真正的情誼,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