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剩下地小半塊壓縮餅乾,陳放輕鬆的再撐過十個小時,直到影片出現變化,三處主戰場陸續出現鬆動的跡象。
“防禦鬆動了,他們想撤退!”年輕人終究沉不住氣,出頭的又是傑姆。不過他道出了廣大苦難同胞的心聲,外面的戰士浴血拼殺,指揮室裡也不好過,熬到現在,誰都希望這場戰鬥儘快結束,勝利屬於帝國,命可是自己的,征戰多年的老鬼,多少都有些胃病,經不住餓。
陸北嚴淡淡的一笑,當即下令:“現在才回過味來,不覺得太遲了嗎?窮寇莫追,讓先鋒部隊撤回來。”
留下簡單的命令,陸北嚴調頭就走,作為主帥,他只要提出方略,具體的步驟又各路部隊的主帥完成。
窮寇莫追?撤兵?不乘勝追擊還說的過去,畢竟是在人家的地頭上,怕中埋伏,撤兵卻是匪夷所思。
這可是登陸戰!誰強攻下一座城池,不入城就撤兵的?即便元帥有心消磨敵軍兵力,這種做法也太誇張了,可說是曠古絕今,下面的人面面相覷,但是攝於元帥威風,誰也沒敢吭聲。
正常來說,登陸戰都是登陸方死傷慘重,不過,帝國擁有科技上的壓倒優勢,加上兵力佔優,奇蹟般的改變了這一鐵律,這是強大科技力量創造的奇蹟,也是帝國艦隊的優勢所在,用兵一定要善用自己的優勢,由於這個優勢的存在,陸北嚴能在任何時間,襲擊這些星球的任何目標,而不必先登陸,在敵軍炮火下艱難推進。
片刻後,陸北嚴避過部下耳目,拉上女婿,來到女兒的房間,才進門就大聲嚷嚷道:“趕緊,搞些吃的來,這小子三天不吃東西,這會兒一定餓壞了。”
陸凌雪先是一怔,一邊用通訊器通知餐廳送餐,一邊埋怨父親:“你幹嗎不准他吃東西呀。”
陸北嚴一翻眼睛:“怎麼著,心疼了,我沒強迫他,他自己不吃的,怨不得別人,再說你爸也餓著呢,指揮室的人都沒吃。”
陸凌雪聰明過人,堂堂的指揮室不可能沒人送餐,一定是父親搞的古怪,好在兩人都沒被餓壞,無奈道:“爸,您幹嗎不讓人家吃東西,你不怕人家背地裡罵人呀。”
“等會兒再說,菜什麼時候送來?艦隊的餐廳效率太低,改天要整頓才行。”陳放好歹偷偷掂了大板塊壓縮餅乾,陸北嚴可是貨真價實的餓了三天,前胸貼後背,哪有心思多說。
陳放不禁偷笑,起初,他還以為岳父當真是鐵打的,原來也是裝的。
不一會兒,十來樣精緻的小菜送到,罵走送餐的人,陸北嚴立即狼吞虎嚥起來。
“吃!你幹嗎不吃,別跟我見外。到了指揮室,你是個參謀,關上方面,咱們是一家人。”
盛情難卻,陳放勉為其難的抓起餐具,壓縮餅乾除了難吃,還很難消化,到現在還不餓呢,可是就算不餓,再塞上兩口也沒什麼,總比承認偷吃的好。
面前的兩個男人,一個狼吞虎嚥,一個淺嘗即止,陸凌雪焉能看不出其中的端倪,當下便將隱情猜出個十之八九。
雖然猜到了,陸凌雪可不敢說出來,私下裡瞪了陳放一眼,就好像她的父親捱餓是陳放使詐一樣,至少,陳放沒和父親有難同當。
“我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你們認為我是不近人情,對不對?”餓了三天,陸北嚴不敢放開了吃,墊個半飽就停下來。
“有點損人不利己的意思。”陳放欣然點頭,不用懷疑,他又收到未婚妻的白眼。
“我是故意的。軍人離戰場越遠,膽子就越小,這些將軍平常養尊處優,不讓他們遭點罪,他們就會變得怯弱,士兵們衝鋒陷陣,浴血拼殺,讓他們挨頓餓不叫過分吧。”不出三句話,陸北嚴又開始向女婿灌輸帶兵之道:“打仗,行的是詭道,帶兵要行正道。自古以來,講述帶兵的著作數不勝數,但是歸根究底,都離不開一個字,嚴!不能和部下走的太近,要讓他們知道,你和他們是不同的。在部隊裡沒有朋友,只有戰友。戰友是什麼?即使你們剛吵過架,甚至動手。命令一下,立馬肩並肩的衝鋒,他還是敢把命交給你守護。對上級的命令要堅決執行,對下級要嚴格,同級是你的競爭對手,明白嗎?”
陳放有些疑惑,岳父將部下餓了三天,自己也餓了三天,難道是為了告訴他這個道理。
陸北嚴的確是用心良苦,要是讓他知道,女婿正在把他的寶貴的經驗套用在三,五個人傭兵團上,恐怕要被氣的當場吐血。
陸凌雪單手拖著下巴,看著父親兩眼血紅,仍然不忘對陳放淳淳教誨,打心底裡湧出快樂的感覺。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