嗆了一口酒,曹公公搖頭,葉春秋便莞爾,他見劉知府似是有話要說,可是又有些不便的樣子,卻也抿嘴。
酒過三巡,天色已晚,葉春秋便起身告辭,他既來了寧波,肯定是下榻在同濟堂裡的。
劉知府將葉春秋送了出去,再三請他在衙裡下榻,葉春秋謙謙有禮地婉拒,帶著錢謙和鄧健出了衙,直接上了仙鶴車,徐徐朝著同濟堂去。
結果走到半途,突然後頭有馬蹄聲急促而來,隔著玻璃,能看到清冷的街上是一輛仙鶴車追上來,待那仙鶴車停下,卻見晃悠悠的曹公公走了下來。
曹國公走到葉春秋的仙鶴車前,帶著酒意,納頭便拜道:“鎮國公,咱有話要說。”
葉春秋不由納悶,莫非是發酒瘋不成?
回到寧波,這裡給自己的感覺是既陌生又熟悉,這裡的街道甚至是一草一木,葉春秋都記憶猶新,可是因為離別太久了,卻有不禁有著陌生感。
此時,葉春秋倒是一心惦記著去同濟堂看看,誰料曹公公卻是如此莽撞地攔下他的車駕。
不管如何,總算是老相識,葉春秋便走下車,將地上的曹公公攙起,道;“公公,地上涼。”
曹公公卻是仰面道:“事情緊急,咱非要不吐不快不可,鎮國公若是信得過咱,還戀著舊,不妨……咱們在車裡說?”
葉春秋只稍稍猶豫,便道:“請曹公公上車。”(未完待續。)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該做個了斷了
等到二人坐到馬車裡,葉春秋才是一臉認真地打量起曹公公,心裡卻是不由有著深深的狐疑,而且本心上,經過劉瑾,他實在對太監這類沒有太多的好感,所以也並不想跟曹公公打太深的交道。
而曹公公口裡雖然噴吐著酒意,可是他的意識卻是很清醒的。
一個清醒的人,往往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他只是比較鬱悶,比較糾結,比較頭痛而已。
能對手撕鬼子有研究的人,即便他是太監,大抵心裡都有那麼點兒理想,比如讀書人的理想是立功立言立德之類,太監若是有理想,大抵就是槍出如龍之類的了。
所以他進入了葉春秋的車內,卻很識趣地沒有坐在沙發上,這是鎮國公坐的位置,他不過是靠著車廂角落裡的一處小矮凳坐下,身子蜷著,顯得有些拘謹。
葉春秋倒是收起了打量的目光,隨手拿起了几子上的茶水呷了口茶,方才本是有點微醉的葉春秋,此時也酒醒了,看著嚅囁的曹公公,道:“不知曹公公尋來,有何見教?”
“鎮國公,咱和你也算是有交情的……”曹公公老樣子地乾笑著道。
葉春秋和顏悅色地道:“是的,當初我身陷囹圄,多虧了鄧御史和曹公公趕來相救,春秋心裡一直感激。”
若不是還記得這事,葉春秋估計自己是懶得理曹公公的。不過現在看來,似乎這曹公公找他,並不是喝茶聊天那麼簡單。
曹公公的臉色這才舒緩了一些,道:“沒什麼,不過是奉命辦差罷了,咱哪裡當得了這個,鎮國公,咱來這兒,是有事要稟告。”
葉春秋帶著微笑,看著他道:“還請曹公公賜告。”
曹公公看著葉春秋道:“鎮國公可是襲了倭國?”
這個訊息,按理來說,沒這麼快送達的,畢竟倭國懸在海外,這時代又是海禁,很難有什麼確切的訊息。
不過市舶司收到那麼一丁半點的風聲也不無可能,只是對葉春秋來說,還是太快了,葉春秋不由道:“市舶司的訊息這樣的快嗎?”
“不。”曹公公深深地看著葉春秋道:“不是市舶司的訊息,是某些人得到的訊息,咱也只是捕風捉影地聽到了一些風聲而已。”
“某些人?哪些某些人?”葉春秋似乎聽出了弦外之音。
曹公公踟躕道:“鎮國公其實心裡明白是哪些人。”
呃……
這就好像是兜圈子一樣,說到關鍵之處,給你一個曖昧的眼神,然後說一句‘你懂的’。
說實話,葉春秋是真懂了。
某些人,肯定是和倭國關係密切的人,想必艦隊一到,襲了大阪之後,倭國的某些人就急不可耐地送了訊息到了東南的某些大族這裡,曹公公好歹是這裡的地頭蛇,即便得不到確切的訊息,多少也能聽到一些風聲。
葉春秋莞爾笑了,可以想象,這裡所說的某些人,現在一定是急得跺腳了吧,他看著曹公公,聲音中帶著幾分慵懶地道:“公公說這些,想必意有所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