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的禁不住扶住案頭:“要嚴懲不貸,非要嚴懲不貸不可,葉春秋絕不能輕饒,理應立即索拿,劉公,請速速下條子,讓南京五軍營督辦此事,不可枉縱啊。”
劉健也是臉色陰沉起來,且不說謝閣老這兒已經無法控制情緒了,王華乃是帝師,還是南京吏部尚書,現在出了這麼檔子事,無論是誰,都要嚴辦不可。
他毫不猶豫道:“立即下條子,讓南京刑部來督辦,五軍營……暫時用不上,他一介書生,難道還想反了不成,南京六部那兒,其實不必內閣這邊告知,也是曉得怎麼做的。於喬息怒,此事總會有個結果。”
李東陽不由道:“此事理應奏陳陛下,若是擅專,不免宮中不悅。”
劉公闔目,捋著須道:“於喬去覲見吧,把事情講清楚。”
讓謝遷去,顯然是想借著謝遷的火氣去壓一壓,畢竟宮中前些日子有些傳聞,說是陛下對那葉春秋……頗有欣賞。
謝遷頜首應下來。
焦芳只是在旁默不作聲,想到王華在南京那兒被人折騰,他心裡頗為快意。
想當初,焦芳和王華都是入閣的重要人選,而王華呼聲最高,既是帝師,在廷推時,又幾乎得到了一面倒的支援,若是按著規矩,焦芳是不可能入閣的,結果卻因為焦芳搭上了劉瑾,卻最終翻轉了結果,王華去了南京,而焦芳留在了內閣。
也正因為如此,許多人暗暗對焦芳頗多鄙視,卻對王華推崇有加,活在這王華的陰影下,焦芳早就想看這王華的熱鬧了,得知王華臨死都不能得到安生,豈不也是一樁快意的事?
只是他面上卻不敢表露,在臨末時卻是發出了一聲感嘆:“王公乃是有德之人,不曾想,而今竟還要受此羞辱,蒼天無眼啊。”
謝遷更加憤恨難平,也懶得和焦芳議論這個事,匆匆趕去覲見了。
…………………………
內閣大臣請見,除非天子有特別重要的事,否則是很難擋駕的。
朱厚照心情很不好,索性每日將自己閉在暖閣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後宮也不肯去了,倒是張太后心疼兒子,讓貴妃到這暖閣來照拂。
朱厚照煩悶的很,一直都在坐臥不寧的等著訊息。
可說來也怪,之前的奏報說就只有幾日活頭了,偏偏左等右等,該來的總沒有來,他本就是沒有耐心的人,好不容易接受了事實,卻偏偏南京那兒一點訊息都無,於是脾氣顯得十分暴躁。
倒是聽到謝遷請見,朱厚照打了個哆嗦。
謝遷啊。
若是劉健和李東陽,那倒還好,這兩位閣老一個沉穩,一個內斂,即便是說一些重話,那也十分婉轉,可此來的偏偏是謝遷!
(未完待續。)
第二百九十九章:打商量(第六更)
在朱厚照的記憶裡,在父皇還健在時,謝遷若是有看不慣的事,都敢劈頭蓋臉當著父皇痛罵,朱厚照誰都敢招惹,唯獨不敢招惹他,見了他都和老鼠見貓一樣。
朱厚照的心情更加惆悵了,卻只得道:“請進來吧。”
過不多時,便見謝遷闊步而來。
朱厚照一看他臉色,烏雲密佈,心裡就曉得,今兒有些糟糕,不知是誰招惹了他,不會是朕吧,他笑了笑:“噢,謝師傅來了,來,快給謝師傅賜坐,謝師傅,朕一直想見你。”
謝遷冷著臉,卻還是耐心的道:“老臣謝陛下。”這才欠身坐下,接著道:“老臣此來,是有一樁事需呈報陛下,陛下看了這份奏疏就知道了。”
他隨手將奏疏交給一邊的宦官,那宦官小心翼翼的將奏疏遞到了朱厚照的面前。
朱厚照先是看到南京都察院啟奏的字樣,心裡咯噔一下,心裡突然湧出了悲意,莫不是……王師傅過世了?
可是繼續看下去,他下巴都掉下來。
是葉春秋呀……
會不會是那個杭州的葉春秋?
呀,居然還使刀,在密密麻麻的東廠番子那兒取上將首級,劫持了王家小姐。
朱厚照眼珠子都要爆出來,竟……竟有這樣的事,這葉春秋有三頭六臂嗎?百餘個番子呢?這些番子都是從錦衣衛中選的,而錦衣衛又大多是孔武有力的良家子,雖然未必個個武藝精湛,卻也多少有點三腳貓功夫。
他倒吸一口涼氣,這人……也真夠……真夠……怎麼說呢,真夠讓人吃驚的,他闖入王家,原來是為了要給王師傅治病。
呀……原來還可以這樣玩?為何朕當初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