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聽罷,忙是道:“我去熱一熱菜。”接著問葉春秋白日在學裡宣講了什麼,葉春秋一一答了,葉景不禁失笑道:“那些童生,只怕很讓你頭痛,噢,許多童生怕是比春秋年紀還大呢。”
葉春秋也是啞然,老爹不提這一茬,他倒是沒太注意,現在細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
這兩日葉春秋要躲那位國子監的學正,而大宗師顯然也因為如此,反而消停了,不再讓葉春秋到學裡去。
葉春秋習慣了天黑之後去醫館裡,就在那賬房的樓裡,等王羲之給他遞了茶來,葉春秋端坐著,細說著許多事,或許是因為‘心機biao’的緣故,葉春秋很不願意和任何人吐露自己的家事,唯有王羲之很樂於聽,有時葉春秋恍惚之間,說話的時候,見她坐在一邊,只是很安靜的看著自己,那霧水騰騰的明亮眸子,帶著體諒和善意,有時那秀眉微微一皺,又彷彿為葉春秋擔心。
說完了,葉春秋長吐一口氣,很舒服的喝口茶。
王羲之便沉默了片刻,道:“想必,那二叔,也只是嚇嚇你,春秋,如果他要狀告,會很嚴重嗎?”
葉春秋心裡想,一般親戚狀告,尤其是至親,牽涉到了生員的品德問題,是最惹人注目的,因為這個宗族的社會,任何人要狀告自己至親,都需要下極大的決心;幸好這人是二叔,若是父告子,基本上無論告的有沒有錯,這做兒子都少不得得有個大不孝的罪名,挨板子都是輕的,便是被判決死刑都不是什麼鮮見的事,當然,大明朝對於死刑的定巚極為苛刻,幾乎地方上的州府上報地死刑,很難在大理寺透過,何況即便大理寺透過了,也需要送交天子硃批方能執行,所以某種程度,所謂的秋後問斬,沒有這樣輕易。
這葉松是自己的親二叔,在世人看來,這屬於至親,又是葉春秋的長輩,一旦他要撕破臉皮,還真會惹來麻煩,固然不會像父告子這樣嚴重,卻也絕不是輕巧的事。
(未完待續。)
第二百六十二章:逗你玩的(第九更)
葉春秋見王羲之一臉的憂色,便笑了笑,安慰她道:“沒有這樣輕易的,他若是敢告,我也不是省油的燈,只是被自己的親二叔威脅,心中不爽罷了。羲之,又耽誤你吃飯了吧,真是該死,我先告辭,過幾日再來。”
王羲之本想說並沒有耽誤,自己腹中並不覺得餓,可又覺得說這樣的話,顯得有點兒孟浪,便微笑著點頭:“公子好走。”要提了房裡的燈籠出去給葉春秋照路,葉春秋忙攔住她:“不必。”
“怕公子照不見路,送一送吧。”
葉春秋便微微一笑,這種感覺很好,像是一處避風港一樣,來了這裡,似乎連心也平靜下來,他猛地想起一件事:“明年開春,我就要離開杭州,去南京國子監讀書了。”
“哦。”聽到這個葉春秋的話,王羲之有些意外,眸裡卻是掠過一絲慌亂,似乎有些惆悵,心裡幽幽的,卻是啟開朱唇道:“男兒志在四方,公子是去讀書,這是大事。若是去了國子監,公子要好生照料自己。杭州的事,不必勞動公子操心。”
“嗯……”葉春秋感覺心裡沉甸甸的,卻最終沒有再多說什麼,開了門,藉著燈籠的光影,徐徐而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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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造作局的公文傳輸,是不必經過急遞鋪的,他們有自己的快馬,所以很快,曹公公的回覆便送至了京師。
杭州造作局隸屬宮中,所以這封書信,自然而然是直接送到朱厚照的手裡先過目的。
朱厚照這幾日殺了許多‘倭寇’,尤其是‘鬼島三雄’,已經不知多少次死在了他的劍下了,每一次‘鬼島三雄’死的時候,總是擺出各種造型,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大小便失禁,嚇尿了。
劉瑾已經病了,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啊,雖然總是在劍要斬下的時候,他啊呀一聲說本好漢死了、死了,朱厚照總會在這個時候停手,可是誤傷總是難免,他已是傷痕累累,最重要的是,連心都傷了,一想到要去伴駕,渾身就禁不住想要打哆嗦。
好不容易養好了傷,乖乖的去伴駕當值,等到了暖閣,便見朱厚照興致勃勃地道:“劉伴伴,你來得正好,許久不曾見你了,傷好了嗎?快來,快來,那葉春秋修書來了……曹公公辦事很得利,朕還沒修書去呢,那葉春秋居然就曉得修書來了,想必是得到封賞,他一定樂瘋了吧,嘿嘿……真有意思,朕的恩典……他一個舉子……”
朱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