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只算是一般,便笑吟吟地道:“爹,你這文,只怕還欠許多火候,破題太平庸,承接得有些牽強,便是收股,也有些力不從心。”
葉景聽罷,老臉一紅,卻還是誠實地承認:“爹的學問,確實還差了許多火候,哎,反倒讓自己的兒子來教訓老子,不過你說的也沒錯……我再想想。”
(未完待續。)
第一百五十五章:人云亦云(第二更求月票)
一開始,葉景不過當做一次考教,或者說,父子之間相互進步的文字遊戲,可是被葉春秋的一通批評,自尊心就受到打擊了,老子不如兒子,丟不丟人?
葉景便下了決心,非要再好好構思一二,讓自家兒子刮目相看不可。
於是,葉景便又陷入了廢寢忘食的狀態。
而葉春秋顯然也不會打擾葉景,他的愛好廣泛許多,行書、練劍,偶爾也會去庭院裡走一走,人不能總是憋著,只是而今,自己在葉家更加討人嫌了,便是連起初對葉春秋有所好感,禁不住花痴的給葉春秋暗拋眉眼的小丫頭們,此刻也都一個個板起了臉。
“這河西的族少爺,可不是什麼好人,據說吃喝嫖賭無一不精,大老爺就這樣被他害的,現在還臥床不起呢。”
“哼,據說還是不學無術,你看他,好好一個讀書人,清早還練劍。”
以往大家都覺得,這俊秀少年練劍很好看,現在似乎也成了罪狀。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瞧後庭的玫瑰花,雖然生得好看,卻是有刺,要扎人的。”
這些輕聲細語,葉春秋自然無法知道,不過看她們的眼神,也大抵能知道一些。
葉春秋有時就在假山邊閒坐,孤零零的看著遠處潺潺的人工溪水,心裡便想念起許多事,有同濟堂裡的那些可愛孩子,還有陳蓉這些生員,更可怕的是,自己居然想念起葉俊才那個渣渣了。
這是一個很不好的徵兆啊,這說明自己現在處境很慘,連葉俊才都願意去交流。這就好像,你在塵世的粗茶淡飯,本來是素來為你嫌惡的,可是等有一****墮入了餓鬼道,便是連塵世的粗茶淡飯也覺得香甜了。
“春秋。”有人漫不經心的踱步而來。
葉春秋回眸,正是那剛剛恢復了一些的族伯葉弘,葉弘一瘸一拐的揹著手走來,目光很深遠,他很寫意的抿嘴一笑,當然,這一張被打成豬頭一樣的臉,只是看不出寫意罷了。
遠處,恰好三叔公與一個老者徐徐而來,幾個小廝忙是上前,匆匆在假山邊的涼亭忙碌起來。
三叔公笑呵呵的與那老者到了亭下,二人相對而坐,三叔公一面咳嗽一面道:“文靜先生,我們是許久沒有下棋了,難得你今日來訪我。”
那叫文靜先生的人面露微笑,道:“我才從江西回來,這不是抽了空,就來了嗎?”
說罷二人開始擺棋子,葉春秋見他們下棋,不願和三叔公打交道,便打算躡手躡腳的離開。
那文靜先生眼尖,不由問道:“葉兄,那人是誰,看著面生,可又不像是貴府的下人。”
三叔公瞥了遠處離開的葉春秋,漫不經心的道:“哦,是個遠房親戚罷了,很遠的那種,論起來,也是八竿子打不著了,他來這兒參加鄉試,文靜先生是知道的,這樣的親戚有時候雖然不勝其擾,卻又不能怠慢了。其實若是親戚也沒什麼,偏偏染了一身的惡習,吃喝嫖賭,無一不精,我雖是他族中的長輩,卻也不好教訓他,也罷,由著他去。”
文靜先生呵呵一笑:“卻不知叫什麼?”
“葉春秋。”
文靜先生聽到葉春秋三個字的時候,有些恍惚出神,這名兒似乎有些熟悉,此時棋局已經擺好了,他抿嘴一笑:“來,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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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日,貢院終於懸了告示,寫明瞭考期,少不得又寫了許多注意事項。
這葉家對於鄉試的事,是尤為上心的,早有人跑去抄錄了榜文,而後通報到了三叔公手上,三叔公正在待客,客人自然還是那位趕來看望他的文靜先生。
文靜先生是杭州有名的大儒,三叔公一直以結交他為榮。
一看到榜文,知道考期已經定下,三叔公精神大振,忙是叫人去叫葉弘來。
葉弘一瘸一拐的來了,本來這文靜先生來,他是該來見過的,只是因為臉上有傷,所以不便來見。
文靜先生一看葉弘如此,頓時愕然,道:“賢侄這是怎麼了,為何遍體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