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太太如此,雲初暗暗發笑,卻只做不知,端起茶杯,悠閒地喝了起來。
瞧瞧屏心靜氣的眾人,又看看神態悠閒的雲初,太太幾欲張口,又憋了回去,只望著漏壺出神,時間在滴滴答答聲中流逝。
正沉寂間,只見正嬤嬤滿頭大汗地走了進來,不等太太詢問,開口求道:“回太太,四奶奶,七爺實在憋不住了,路都不敢走了,捂著肚子直叫!奴才隔著老遠,都能聽到七爺肚子裡打雷般得的咕嚕聲,響的嚇人,四奶奶您看……”
說完,見太太神色詫異,正嬤嬤又補充道:
“奴才剛去前廳求了老爺和徐太醫,不想那徐太醫竟說,既然四奶奶說必須那樣,按四奶奶吩咐就是,他不敢亂插言,免得耽誤了診治。”
懷著同樣的心思,太太自然明白徐太醫的言外之意,卻也不好埋怨,看向雲初,想說什麼,最後又閉緊了嘴巴。
見大傢俱不言語,鍾姨太再忍不住,說道:
“四奶奶,您看……”
看著漏壺,算算時辰,覺得也差不多了,雲初這才放下手裡的茶杯,開口說道:“好了,準備恭桶,記得裡面要多加水。”
見雲初終於鬆口了,正嬤嬤神色一輕,正要轉身出去,隨即又想起什麼,疑惑地問道:“四奶奶,茅堂很近的,這大白日的,用恭桶……”
話沒說完,見雲初看過來,正嬤嬤下意識地嚥下了後面的話,不讓董和憋屎就好,管他屙在哪兒,可千萬別節外生枝了,想到這兒,轉而說道:“奴才謹遵四奶奶吩咐”
說著,不等雲初點頭,已飛一般走了,太太也知她急著伺候董和,竟也沒有責怪,只若有所思地看了雲初一眼。
不一會兒,只見正嬤嬤臉色蒼白地返回來,太太唬了一跳,急聲問道:“又怎麼了?”
“七爺怎麼了?”
那邊鍾姨太也異口同聲地問道,見衝撞了太太,忙閉了嘴,緊張地看著正嬤嬤。
“回太太,七爺……七爺屙出了幾條……幾條近三尺長的蟲子……”
活了大半輩子,正嬤嬤還是第一次見到從人肚子裡爬出蟲子,聲音竟忍不住微微發抖。
董和肚子裡真長了蟲子!
聽了這話,眾人都大吃一驚,齊刷刷看向雲初,太太臉也刷地變的蒼白,顫聲問道:“蟲子!”
“回太太,是的,是蟲子,白花花的,最大的有簪子粗,可嚇死奴才了,難怪七爺天天嚷著肚子疼,那麼大條蟲子天天在肚子裡咬,能不疼嗎?”
一口茶險些噴出來,雲初強忍著笑,繃著臉淡淡地說道:“呈上來!”
“呈……”
那蟲子都裹在屎堆裡,怎麼呈?
把恭桶抬上來不曾,這廳裡可都是太太、奶奶、姑娘的,矜貴著呢,哪經得起屎尿燻?聽了這話,正嬤嬤傻在了那兒。緊盯著雲初,懷疑是自己聽錯了,還是雲初說錯了。
“就那麼笨,不會把那蟲子洗淨了,端上來。”
見正嬤嬤一副痴呆樣,晁雪提醒道,一句話,正嬤嬤也回過神來,忙應了聲,向外走去,身後傳來雲初的囑咐聲:“仔細些別傷了蟲子!”
不一會兒,正嬤嬤領著個小丫鬟端著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躺著三條白花花的蟲子,知道這蟲子是屙出來的,遠遠地,廳裡的各位奶奶、姑娘便悟住了鼻子,卻又忍不住好奇,脖子伸的老長瞧過來。
接過托盤,正嬤嬤先呈給太太,只看了一眼,太太忍不住一陣噁心,忙揮揮手,示意端下去。
正嬤嬤這才將托盤端到雲初面前,看了眼蟲子,雲初抬眼掃了一圈,最後從如菸頭上拔下一枚簪子,示意正嬤嬤走進,用簪子撥拉了半天,直見到三條絛蟲的頭節都完好無損地被排出來了,雲初這才舒了口氣。
謝天謝地,急中生智想出的法子還真管用,她最擔心的就是沒有檳榔,頭節排不下來,絛蟲會復發,這才讓董和猛喝水,猛憋,藉著腸液的沖刷和憋久了突然釋放的一股衝力,將頭節排出。
果然成功了,看了看手裡的銀簪,扔了怪可惜的,但拿回去如煙也不能用了,隨手扔在盤裡,衝正嬤嬤說道:“端去前廳,讓徐太醫勘驗。”
“對了”
“四奶奶還有何吩咐?”
“七爺現在如何?可以給他用些稀粥。”
“回四奶奶,蟲子屙了出來,七爺直嚷著好舒服,已經睡了。”
“嗯,那就先備些稀飯,等他醒了再用?”
“奴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