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嬤嬤眯了眼睛看著謝氏,皮笑肉不笑地道:“章太太說的是哪個魯太太?”
謝氏這才想起來,她並不曉得那個魯四小姐是哪個魯家的姑娘,只得道:“四丫頭說她跟魯四小姐相交甚好。臨走時,想要約上一二,卻不曉得她家人走了沒有。”
老嬤嬤很是為難:“這就難辦了。”
謝氏只得道:“也只能如此。這孩子,同人說了那麼久的話,連人家是哪家的都不曉得,真是個笨地。還請媽媽多替我向太夫人道謝。”
……
謝氏拿著藥,對著世英道:“太夫人親自命人送了藥給你。”又道,“現在就擦上吧。”
世英聞了那藥的味道,不由地捂住了口鼻,厭惡地扭過了頭:“味道太難聞了。我不要。”
謝氏也嫌這跌打藥的味道不好。也就丟開了手,只是泰寧侯太夫人巴巴的叫人送了這個過來,這裡頭的意味著實有些道不明白。
是對世英的示好?
又或者是……
謝氏不曉得怎麼想到了泰寧侯那深邃令人莫測的雙眼。擁有這樣的眼睛的人,定非一般人。若是泰寧侯真的成了她的女婿,那該多好。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讓謝氏暫時中斷她的遐想。。
“怎麼停下來了?”坐在外廂的金蓮大聲對外面道。
過一會兒,僕婦回道:“太太,前頭吏部考功清吏司主事章大人家眷的車橫在路中了。”
“讓她們挪一下,我們繞過去。”
僕婦立即去交涉,不一會兒便讓人打發回來:“太太,章大人家遇到些事。車暫時……”
只聽得那邊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謝氏挑了簾子朝外頭看去。章家的藍色絨布馬車邊跪著個年輕人,只是不住地在地上磕頭。謝氏指著那個年輕人問道:“那個是誰?驚了章太太的駕?”
僕婦對著外頭瞧了一眼,輕聲道:“是章大人的一個庶子。來接章太太晚了些。”
謝氏甩下簾子:“她若是要教訓兒子回家刷威風去。在這裡給誰看的?”
僕婦卻不曉得是怎麼一回事,只是乾笑。
世英看了看:“母親不必生氣。她堵在那正好,我有話想同母親說。”她揮了手命人出去,金蓮原本是坐在外間的,一聽如此,也顧不得這是在外面,從車上下來,往後頭車上去了。
世芸亦注意到外頭的事情。
那個年輕的男子不住的磕頭,一句解釋也沒有。木然地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彷彿是已經做慣了這樣的事。
她有些悲涼地看著那個跪在地上不住磕頭的男子。即使是庶子,也該留三分面子,怎麼能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
如果是章太太親生的兒子,她必不捨得在外頭給他這樣的難看。
庶子,就是讓人這樣遭際的。只是因為卑賤的出生,便讓人任意糟蹋。
且不說只是一點點不是,就算不是他們的錯,到最後為了儲存自己,也要將錯誤推到他們的身上。
保全了世英,自己那樣狼狽的出現在眾人的面前。若是她是嫡出,她大可不必這樣,至少不會令自己失去那樣的機會。
泰寧侯府……她有些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泰寧侯府能要一個今日出了醜的人做女主人麼?泰寧侯太夫人又送了跌打藥給世英。
世英方才落落大方的模樣肯定贏得了泰寧侯太夫人的心。
而世英,先前那羞澀的模樣,顯然是中意泰寧侯。那樣英武的男子,怎麼讓人不注目呢?就連她也有些動心了。
只是旁人看不上她罷了。
她不行,那就找旁人,可是又必須是她的姐妹,跟她處於同一戰線的,那是——世萱。
世萱比自己長得好看,而且周身上下散發出一種非同一般的氣質,就連她常常都覺得五妹長得極為出色,令她挪不開眼。
有這麼一個機會,世萱一定可以超過世英。
只是現在欠缺著機會。
要能創造出一個機會就好了。
馬車終於動了。
一陣風吹過,車窗簾飛起。世芸看到那個跪在譚太太馬車邊的年輕男子站了起來,他低著頭,瞧不清他的模樣,只是他那輕抿的嘴唇露出一絲不甘。
不甘。
又是一個不甘命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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