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又是個白身,指望著祖業,總有天吃乾的,還不如你呢。”
比照著這些,那位舉人老爺,確實是上好的人選了。可是她現在所要面對的不是那個年紀足可以做自己父親的舉人老爺,而是那個傻子。
劉姨娘這裡還在絮絮叨叨的同世芸說著,催著她過去把繡活拿回來,又讓她把桃花給謝氏送過去:“多在太太跟前伺候著,太太曉得你的好,自然會疼惜你,到時候為你陪嫁的好些,姑爺也不會輕視你。”
劉姨娘說著,世芸便聽著,這個女兒唯一的好處,就是聽話。
世芸聽了同意去太太那裡,劉姨娘這才放心,卻是要拉著她去。
“姨娘不忙。”世芸挽住劉姨娘。
劉姨娘哪裡等得來:“姑娘,又怎麼了?”劉姨娘最不喜歡就是姑娘這蔫蔫唧唧的性子。
世芸笑道:“這事太太並未說出來,我過去了,反而不好。”
劉姨娘想了想,世芸這麼說確實有理,也不多說,只是又道:“你若是跟著去了外頭,你兄弟也能仰仗著你一些,日後哪怕是隻考上個秀才,我也知足了。”說著,提出要去看兒子。
世芸送了劉姨娘出門,盯著劉姨娘的身影,沉思起來,轉了身子,叫道:“鞮紅,把桌上的桃花抱一瓶送去給太太。”
簇水想提醒世芸,方才她們在園子裡聽到的對話,其中一個就是鞮紅。那樣不甘心的人,姑娘怎麼還把這樣好的差事交給她?
一個掃院子的小丫頭跑了過來:“姑娘,鞮紅姐姐家去了。”
世芸問道:“我怎麼不知道?”
小丫頭照著鞮紅臨走時的說法道:“鞮紅姐姐的媽在二門上傳話進來,說家裡有什麼事情,要她回去。鞮紅姐姐等了好一會子不見姑娘回來,便同魯大娘說了。說晚飯前就回來。”
簇水不由罵道:“姑娘屋裡的事,什麼時候是歸魯大娘管了?”哪個不曉得魯大娘就是鞮紅的姑媽,這跟沒說有什麼兩樣。
小丫頭被罵,縮了縮腦袋,立在一旁不說話。鞮紅要走,她一個小丫頭能攔得了麼?她眼巴巴的盯著屋裡桌上的桃花,想了想太太的賞錢,又大著膽子:“姑娘,我去把花送到太太屋裡吧。”
世芸看著躍躍欲試的小丫頭,搖搖頭:“算了。晚上我過去給太太問安的時候再送去。”
小丫頭見到手的賞錢沒了,心裡頗有些不高興,臉上也垮了下來。等著世芸進了屋子,嘟著個嘴,暗自嘀咕著:“就是在孝敬太太,太太也不疼你。這樣的小家子氣,就是她也瞧不上。
世芸回到屋子,取了一方絲絹,盤腿坐在炕上,描著花樣。
簇水跟了進來,也取了自己的活計,曲起一條腿半跪坐在炕沿上,小聲道:“姑娘,鞮紅她……”
“不用管她。”世芸微微一笑。
她自己不能先亂了陣腳,沒到最後一刻,正式的說出來誰嫁給那個傻子,她還是有努力的機會的。若是自己如沒頭的蒼蠅亂撞,到最後,會讓太太感到疑心的。她卻不能亂走一步,五妹的懲罰就是個警示,更何況,這關乎她一輩子的事情。
世芸劈著絲線,心裡盤算著下面要怎麼做?怎麼才能讓太太放棄二哥的意見。相比二哥這個親生的兒子,她的話顯然無甚緊要。她要怎麼做才行?
憑她一個人萬萬是做不到的,這個時候該拉著五妹一起,可怎麼才能將五妹拉過來呢?
簇水本還放心,見世芸的面色一直沉著,再看花樣子也推到了一邊,顯然是在想心事。這事卻是難辦,可是她一點也不曉得該怎麼辦姑娘。她若是能跟鞮紅一樣,有位做管事的親戚,也不會在這坐以待斃,一定會盡快想著出去,只是,她跟姑娘一樣,什麼人都仰仗不了。
世芸坐在那想了許久,連下人送來茶點也沒有吃一口,直到簇水過來推她,說太太那邊開飯了。世芸這才轉動著身子。
“這就擺飯了?”
簇水為世芸穿了鞋,又為她揉了雙腿,生怕她坐久了雙腿發麻:“姑娘坐了好幾個時辰了,真是好坐功,連六姑娘都比不上。”
世芸笑了:“你待會去五妹那問問,五妹可瞧出什麼名堂來,若是好了,我明日便過請教。再去二嫂那裡討些茯苓霜。”
簇水一面為世芸繫上披風,一面應了:“我這就去。”
世芸拉住她:“不忙,你且陪我見了母親。”
簇水應了,忙回自己的屋子換了身衣裳,悄悄的看著世芸,看著世芸面容如常,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放亂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