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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地送出,聽得女官愈加糊塗,弄不清她究竟站在哪邊說話,吶吶問道:“七小姐,您也信了它嗎?”

“要真有個雄心萬丈的邪靈附在侍衛官大人身上,那它真可選錯人了。”她笑嘻嘻道,“想與荷露斯神爭奪南北兩地,它該去找個領閒職的貴人,那才好騰出空去圖謀籌劃嘛!”

女官緊緊盯著她,似正努力探清她笑言裡的虛實,便是這時,一波凌亂的走動聲乘著穿堂風不期而至,回聲未淨,人影已現,女官急忙整了整假髮與裙裳,迎聲站起。

來的是名通報女侍,稟告正有隊御前侍衛等候在宮門外,奉令護送她去見陛下。

她頗覺詫異,想不出這個時候荷露斯神召喚她的因由,返回去更衣時,她便留了心,將短劍貼身縛上,仔細正了正垂在胸前的護身符,方才出去。

奉命前來的侍衛沒有告知她將要去往的所在,只亮出了法老的聖甲蟲指環,防她見疑。她由兩位女官陪伴著,上了抬轎,一行往北去,似是往至乘之地方向,正自惴惴猜想,行列卻又停住,她撥簾一瞥,發覺已到渡口。乘船至西岸,仍是向西,穿過洪泛初退的新土,炊煙未起的村居,又走過一程,巖山白晃晃的折過光來,她在簾攏後覺出了沙風拂面的粗礪,沿住誰家長長牆桓走過,行經兩隊獅身像守衛的大道,終於抬轎落地,女官掀簾來扶,不等她站定,斜陽先已籠了她滿身的燦金。

仰眼望去,視線被樹蔭與牆桓封堵逼迫著一徑上移,望見雲嶂般交疊的樹冠旁露出的上方建築的一角——雕作奧西里斯神的立像上,神像的臉龐宛然便是記憶中她陛下的模樣;領頭的侍衛躬身請她入內,邁步進去時,敞開的高門後先迎來了一陣陌生香氣,眼前一條林蔭路筆直深入,盡頭隱然是條斜上的坡道,坡道兩側的建築均掩在深深綠蔭裡,看不真切,而隱隱約約在層層樹影外瞥見了浮在水上的蓮。

她沿著林蔭緩步前行,暗自猜疑,尋思這般靜窈縈深的所在,會不會是她陛下另行建起的別宮?

越往裡去,風聲漸止,香氣愈微,不見有誰來迎,卻聽馬蹄聲自身後過來,她回頭望,正看見傳聞裡被邪靈附了身的侍衛官大人跳下雙馬戰車。守在門外的眾侍衛上前行禮,低聲稟告幾句,復又垂頭退開,由得這位大人徑自越過門禁,疾步走來。

她朝他招手,他則更加誇張地躬身致意,隔得老遠向她恭敬行禮,又朗朗叫她道:“七!”

她停在樹下,望著他笑嘻嘻地走近,剛起的不安與猜疑,轉念消隱。

“今天陛下忽然下令撤空此地的工匠與祭司,可把森穆特大人給驚著了,拐彎抹角地把我找去,非要煩我過來替他瞧個究竟。哈,原來是你在這裡!”

他話音裡滿是忍俊不禁的愉快,似乎她的存在給了他一個滑稽可笑的答案。

“我也正糊塗呢,”她說,“從沒聽圖特摩斯說起過,突然就派了人接我過來玩——”

“玩?”他嘲弄地瞥她一眼,指了指坡道兩側的柱廊,笑道,“這裡柱上雕的牆上畫的,全都是她陛下的功績,全都是阿蒙…拉與她陛下的親近,落在荷露斯神眼裡,這好玩嗎?”

她隨他的指點望去,隔住兩方紙莎草池,著實看不清列柱上的銘文與雕刻,她問:“曼和普瑞少爺,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主神在西岸的夏宮,是她陛下建來討好阿蒙…拉的祭品,”少爺笑道,“建了快十年了,離完工還早,不過眼下這模樣也夠可以見人了。”

說話間他踏上坡道,轉頭衝她招手:“七,上來啊!”

瞧這心無負荷的寵兒,滿臉龐躍躍欲試的神采,就像是要帶她去探險,對岸城中邪靈之說已甚囂塵上,北地以北的遺族就要變成荷露斯神心上的刺,兩陛下的棋局裡,少爺你真是永不被棄的那枚活子麼?只為著南北兩地的安虞,到那時誰來保你?

她避開他伸出的手,怕被他的輕妄殃及,她邁上坡道,且比他更著急地,越去找尋前路的風景。

當視線終於掙脫綠蔭的羈絆,便驟見一幅於極開闊之地凌空豎立的山岩,巨人般傲然橫攔眼前。

她怔了一怔,“咦?”她想,“這裡我好像來過。”

分明她正一尺一尺地走上去,卻似它在一步一步地逼近來,阿蒙…拉的夏宮靠住這巨人袒露的赤褐色胸膛,半倚在它的懷中,構造精巧工整,展露的偏是一派坦蕩胸襟,凜然面向朝陽升起的東方,催人膜拜。

她說:“這地方我來過。”

一旦出口,可有可無的預感轉身變成確鑿無疑的過去,彷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