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劍元湧入的剎那間,誅仙各界域開始止不住地晃動起來,而顫動的最厲害的是火之界域,界域裡,赤藍色的火焰在整個界域燃燒,如同赤野千里的煉獄一般,地面的岩漿潮落般的開始消弭,原本的烈土應該是沾染了亡靈的悲切,迅速地變得紫了起來,那縈繞在天空久久不散的紫氣,在沉默的歲月結束後,開始在這片荒野間綻放一瞬芳華。 紫氣化作一顆顆飄零的蒲公英種子,隨著那迷漫的風煙裡將自己的命運埋進土裡,生根發芽,而後,當紫氣落盡時,那赤色的蒲公英就開滿了整個紫土,雖說是一片奼紫嫣紅,卻總讓人生出一種深深的感傷,可能就是,時間消磨的真情,也許叫,人生的真諦。 風吼看著這一點點織起的世界,心裡居然有些微微的呆滯,它經歷了很多,很多,卻從沒有見過,如此盛大而又充斥的淒涼的葬禮,無論是埋葬的是誰,怕是都會安詳地睡下吧。 “此為火界的離象境,是它本有的樣子,你也可以叫它,忘川彼岸,因為,在這裡,既沒有忘川,也看不到彼岸,有的只是無休止的遺憾和落寞,人生若只如初見,何處痛與君相思。” 塵心的目光凝望著這片昏暗而又悽婉的花海,暫且叫它花海,因為他也不太有心情去想一個更加稱心如意的名字了,他能聽到每一顆蒲公英的心聲,那是一種被遺忘的而又純真的愛情,就像當初所見那樣,遙遙無期。 風吼沒有再有任何的動作,只是那原本不屈的頭顱卻是緩緩地地下,空洞的世界裡似乎記起了曾經的那一抹雲霞。 “雲想衣裳……花想容 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 會向瑤臺月下,逢……” “曾經,遇見了無數真誠的愛情,似飛花,如夢霧,飄逸而輕靈,浪漫而充滿自由,只是,為了自己的戒心,放下了所有,其實,所謂的戒心,不過是一張白紙,僅僅是書寫了自己的敷衍,自己受戒,破戒,早就不在乎了,只是為了自己,心裡最後一點安寧罷了。” 風吼那深邃的巨口不斷地翕動著,訴說著一段多情的傳說,那些看起來像是無聊的囈語,怕是承載了所有人內心的遺憾,曾經,我也只是個普通人,只是如今,回不去從前,望不見未來,只是屈身於現在,為一個,愈陷愈深的執念,戰爭,殺戮,記不得了,都是過去了。 風吼想著,低聲呼吸著,周圍的夢境,真實,虛幻,都在一吞一吐之間。 塵心沒有太多動作,他只是靜靜地望著天空,大海,還有那些回憶,“守望著天空,大海,和你的回憶,是這樣吧?”,他像是問自己,又像是在追憶某處風景 “要再欣賞四象之景嗎?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 “呵,誰知道,這還有幾次,歲月不饒人,時年荒蕪心,不過,既然你提出來了,我不好駁你面子,就走走吧。” 塵心說著,風吼說著,世界也說著,都在四處遊蕩,沒有盡頭,一片片萋萋的楓葉如同螢火一樣,在山川飄零,在河流徜徉,一塊塊石頭肆意的拼湊,有的成了形,石屋,石花,石桌,石人,還有那些石靈,自由地飛躍於高山峭壁之中,浪漫張狂,至於未成形的,就懶散地睡在半空中,任由風吹火燒,只是自在地睡在其中。 誰知道過去,誰記得現在,誰又能掌控未來,不能,應該不能吧,不如,不如在過去裡建造夢境,在現在的時候編織心情,至於未來,自然少不了的是,一杯淡茶,一曲輕樂,再有一花一葉,一屋一院,此生足矣。 就這樣看來,某些人的心裡其實擁有相同的夢想,只是走向了不同的道路,本想一路順風,可是再也看不到南北,計不了東西,誰的軌跡,能自己看到全部呢。 每個青蔥爛漫的春天,都有一段少年的回憶,每個熾熱剛烈的夏天,也是一場不怒自威的命運角鬥,秋天在這裡,是個回味的好時間,冬天就來好好睡一覺,感受午夜的孤獨與獨白。 風吼想來也是倦了,左右晃了半天,才從自己心裡看出兩個字來,無解,正如這無盡的陣法,吹不盡的季風,燒不完的野火,點不著的地面,還有,喝不完的忘情水。 該去哪呢,我到底該去哪呢,我已經把所有的地方都去了,已知,未知,也不曾記得哪個親人還在人世,即是如此,不如化為一道風,吹遍這裡的每一個地方,至少,也獲得了自由,不是嗎? 風吼說著,身體已經開始慢慢地像沙子一樣凋落,生命綻放於無盡的黑夜,可璀璨只在你的眼中流連,一粒粒微塵,浮過流火,乘著烈風,在地上轉了幾個彎,水面上漂了兩下,這下,總算自由了,不會有人打擾自己了,可以長眠於此,不再考量愛恨情仇,做一個記錄者,真好。 塵心的眼眉略微地向兩邊舒張開來,繃緊的肌肉,也輕輕地活躍了些許,大概也是得到了釋懷吧,不過具體怎麼樣,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他們那邊,也至少有點收成吧,希望不要太糟。” 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