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笑道:“那是。吾老爺子出手從未曾空手而歸過,想要逗你幾個還不是小菜一碟。可這普天之下,凡事總得有個規矩有個章程,有個道才是。賊有賊的規矩,官有官之道,賊無規矩便非賊,官無道便成了匪。吾老人家向來是明偷明要明搶,圖少不貪多的。想我老漢既不想劫富濟貧,博取虛名,又不想發家致富,只需一rì三餐不少,不風餐露宿便可。”
一點紅拱手,笑道:“老爺子光明磊落,方才未趁火打劫,令在下佩服。小三,去前面弄點酒菜來敬敬老爺子。”
宮銘自去。
老人笑道:“啥,趁火打劫?前rì如非吾現身驚走那高聲喊抓賊之人,爾等還不知是禍是福;今rì若非吾先現身出聲驚走那幫鳥人,拿走他們的薰香,汝千手書生恐怕亦要中招了吧才是;再者,若非老漢吾偷懶分不開身,又見得姑娘們有難,才忙有意於房上走動引得鹿大和尚去得那頭,任爺的幾位佳眷此刻恐已是早生驚變了。”一點紅任天琪大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自己人只顧去得楓雪寺,這邊卻中了別人的劫,孰得孰失又有誰能料的,忙雙雙拱手相謝。
老人連連擺手,笑道:“莫要如此虛情假意的,還是叫門外的大和尚進來吧,鬼鬼鬼祟祟的成何體統。”
老人早已瞧見了門外虛掩藏匿的大和尚。
這老頭不但眼尖兒利,嘴巴還挺能扇乎。
鹿謙忙推門進來,掩上門,朝眾人點點頭。
鹿謙笑道:“敢問老爺子大名?方才老爺子現身示jǐng,在下是感謝不盡。”
老人搖搖頭,笑道:“鄉下里人,名賤得很,不說亦罷。汝等也莫要謝我。吾幫汝等退敵那可不是白幫的,老漢自是瞧中了那箱籠裡的一串佛珠。”
眾人又一驚,頓感胸悶,yù起身去檢視郡主嫁妝一探究竟,卻又怕引鬼上身中了來人的圈套,正來去猶豫,不知老人所言是真是假。
任天琪笑道:“老爺子與吾等一路同甘共苦,此番又多次出手相助。如箱籠之中果真有老爺子垂愛之物,自拿去無妨。”
老人搖手笑道:“非也。老頭子向來素不愛欠別人恩惠,今rì相助,乃報各位往rì住宿之情;又見任二爺與幾位乃自律無妄,安分守己之人,小老兒又豈可白得了這一寶物!”
任天琪笑道:“老爺子有話但請講來。”
老人笑道:“老漢真乃一慣賊,行走江湖近五十載,閱人無數,曾下得的賭局也應不計其數,勝負各有千秋的。今rì咱們便再打個賭:若是一rì之內咱老漢要是能偷得千手書生手上這枚戒指,那咱老漢便要得那一串白羽鵝卵玉佛珠;如一rì內未能偷得戒指,老漢也自當無顏再面見各位,一走了之算了。如何?”
眾人皆瞧一點紅手上戒指,一粒綠松石寶石戒。
眾人大放心,眼前的是位得道的世外高人,其身手之高恐怕早已是令眾人望塵莫及的了,但此人卻有著一顆貪玩而好鬧的心,這在江湖上可是從沒有聽聞過的,真不知道這是位啥樣的高人。眾人無不驚奇萬分。
一點紅抬頭瞧著任天琪。
任天琪點點頭,笑道:“成,那就讓吾等開開眼,見見老爺子的神技。”
老人笑道:“如此便說定了?”
任天琪笑道:“說定了!”
老人讚歎道:“好,言行果敢,又淡錢財,他rì如再淡名薄利,勢必成大器了。”
任天琪笑道:“老丈尚能測字算命?”
老人笑道:“測字算命談不上,咱走南闖北,啥樣的人兒沒見過!只是老漢瞧得你身手咋有點亂而無章又有點玄而不實,這卻是為何?”
任天琪笑道:“老丈果真好眼力!在下確是師從多位前輩,貪多乏勤,學而不jīng。”任天琪真吃不準這怪老頭又是啥時見到自己的身手了,總之,這老頭身上有著眾多的令人生疑的東西。
老人點點頭,笑道:“原來如此。年輕人你這一手好俊的輕功,老漢克似曾相識啊。好,好,好,年輕人來rì必大有前途!”
宮銘推門進來,手端酒菜。
眾人忙四下坐下正要開懷暢飲,門外闖進來華先生,其一身的酒氣,踉踉蹌蹌的。
第一章第七節天山黑蛛(下)019
客棧裡雄雞已鳴三遍,紅rì東昇,朔風習習。
任天琪靜立於床前,含笑注目熟睡之郡主。
冬雪四婢恭敬靜立於兩側,均皮衣褲勁裝打扮。
茶几上洗涮熱水水